封磬没找到什么东西可以收殓尸体,只找到个席子,暂且将单孤刀盖住,听见平阳子的话,不由上前问:“道长,您在说什么不妙?”
“贫道方才心有所感,为阮师侄的父亲算了一卦。”平阳子捋了捋胡子,解释道:“恐怕他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危如累卵,一动则危啊。”
“那不能不动么?”
“不动?这水雷屯是乾坤交汇之下的第一卦,是万物生机之首,不动,就是胎死腹中,死路一条。”
“动有危险,不动又是死路一条,这可如何是好?”
封磬并没有太过相信卦象,但也没有质疑平阳子,反而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利居贞,利建侯,独木难支,还是得动,若是能熬过去,得遇贵人,才有一线生机啊。只是这一丝生机太难把握……不妙,不妙啊……”
关外,阮北仇听着外面渐远的脚步声,又含了口雪,等它慢慢化成水,才吞咽下去。他被困在这处山坳已经是第三天了,若是再找不到机会突围,恐怕他也没有最后一搏的力气了。
又咽了一口雪水,想起还在家中等着自己的儿子,他眼中泛起狠意,下一刻连人带刀冲出雪层,向远方奔去。
“他在那!”“快!抓活的!”
阮北仇略一犹豫,放弃了向南回到扬州,转而向西而去。他前些日子被扣在血池中,一天清醒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却意外让他听见了一件事,他不能把这个麻烦带回去,带到阮青竹身边。
在他向西奔逃的时候,有两人正由西向东,往关外而来,年长的那人面容沧桑,微微佝偻,但精神矍铄,双目明亮,年轻的那人轮廓硬朗,神色却平静如波,他虽然衣着普通,却用柔软昂贵的布料包裹着手中的剑,既不佩戴,也不背负,反而如同对待珍宝一样,抱在怀中。
“长老,怎么忽然要去关外?”
“这几日故地重游,我总是心神不宁,昨天听那些人说起七情门最近的行事,总觉得有些熟悉,我还是要去亲眼看看。”
“长老,你说的莫非是……”
“希望是我多想了吧……不知阮青竹那个臭小子有没有回到神兵谷,看见我给他做的扇子,哼,便宜他了。”
“长老的手艺,不管是谁都是占便宜的。”
“嗯?你小子,没白历练,都这么会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