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问,就只能跟着去看看了。
“走吧。”
叶希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离开时故意将桌上的砚台打翻,墨汁当即全洒在了书桌上,将那三个字覆盖。
她佯装作出惊了下的表情,看向宫女。
宫女很有眼力见地接话:“叶女士不必担心,奴婢等会叫人来清理的,事态紧急,还是先去蚕室吧!”
“嗯。”叶希点头,抬步走过去。
宫女立即将一旁的披风拿来给她披上,随后让道站在一边。
因为尊卑有序的规矩,宫女得走在后面。
叶希看着自己身上的披风,挑挑眉。
姑娘,你不带路我怎么去?
我又不知道蚕室在哪里。
她心中腹诽,只得昂首挺胸,以势压人,喝道:“还愣着干嘛,不急吗?还是你等着本女史给你带路?”
宫女再次吓一跳,忙惶恐道:“奴婢不敢,叶女史请随奴婢来。”
“嗯——”
叶希斜着看她一眼,发出鼻音。
一路上,叶希发现四周已经没了积雪,树枝开始发芽,甚至有些不知名花还起了花苞。
她猜测,距离上次离开这里应该有一段日子了。
两人很快到了蚕室。
一打开门,一股热流涌来,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腥臭味,令人作呕。
叶希摒着气停下脚步。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进这蚕室不可。
她要是蚕,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也宁愿去死。
前面领路的宫女见叶女史停下脚步,回头见她捂着口鼻,一脸嫌弃模样,有点不知所措。
之前孙女史嫌脏,从未踏入过蚕室,她怕叶女史也走了。
于是小心翼翼开口:“叶女史,马上就要到了。”
叶希很想抬步离开蚕室。
但想弄清楚目前是什么情况,等会儿还得从眼前这个宫女嘴巴里撬。
蚕室里的宫女们乱做了一团,忙着清理死去的蚕虫,没人搭理她。
叶希用帕子捂着口鼻,跟着那名宫女在蚕室里走了一圈,边走边四下观察。
蚕室门窗紧闭,光线黯淡,每隔两米就会加一个炭盆,春寒料峭,用来给蚕室保温的。
蚕室外间搭着长方形竹编,竹编里晾着干燥的白色幼虫。
这是蚕僵,是蚕感染白僵菌而僵死的干燥全虫,可入药用。
叶希曾经去博物馆参观过古代制作丝绸的步骤,回家也查过一些相关资料,对此稍稍有一些了解。
蚕室里间,放着两米高的架子,架子上摆放了直径两米的圆形竹编,竹编里似乎还有幼虫在涌动,有的还在吃桑叶。
叶希靠近,见大部分幼虫在狂躁爬行、体表发亮,躯体肿胀、边爬边流出乳白色的脓汁。
有好几只已经停止了蠕动,可见已经死了。
叶希蹙眉,转过身问跟上来的宫女:“有剪子吗?”
“有。”宫女忙转身,从放满桑叶的簸箕里拿出剪子,递给叶希。
叶希用剪子去剪一只正常蚕虫的尾巴。
“叶女史——”宫女十分心疼的出声,提醒道,“那是只正常的蚕虫。”
现在蚕虫大面积死亡,死一只就少一只。
叶希不理她,果断剪断蚕虫尾巴,只见尾角立马滴出乳白色液体。
宫女惊了。
这只看着正常的也生病了吗?
叶希面色凝重。
蚕虫感染的是血液型脓病!
这是一种病毒性的传染病。
传染途径靠食下传染和创伤传染。
她转身发出质问:“孙女史就是这样管理蚕室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