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翎怯怯的福身,声音有几分颤抖,好似受不住这承宠,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手段和力气,脸色都染上了几分灰白。
她这模样,倒是取悦了萧祁礼。
“天色不早了,回去准备吧。”他摆手。
“妾告退。”
鸡汤留在桌案上。
萧祁礼觉得有些碍眼。
“樊玉,这是姜侧妃亲手熬的,孤念你辛劳,赏你。”
还在沉浸在自家殿下有心悦之人,要为心悦之人守身如玉这个震惊他的消息里的樊公公听到萧祁礼的声音立马就回神。
啊?
姜侧妃亲手熬的鸡汤赏他?
难不成是殿下想让他试毒?
可嘴上到底是不敢直说这种腌臜事,颤颤巍巍委婉拒绝道:“殿下,老奴…使不得。”
“喝了。”萧祁礼的语气不容拒绝。
樊玉头皮发麻,只觉得死到临头了。
咬着牙端起鸡汤,刚放到嘴边就愣了。
这鸡汤,怎么闻着味儿这么熟悉?
他是太子殿下的贴身近侍,也是这东宫内宫的太监总管,平日里底下那些宫人对他比对苏侧妃还要点头哈腰,他自然也是喝了不少厨房送来的滋补鸡汤的。
他呷了几口。
这个鸡汤,和厨房平日里做的,不能说一模一样,却也品不出来有一分不一样啊。
这真是姜侧妃亲手熬的?
他看了眼萧祁礼的脸色,顿时明白了过来。
姜侧妃这是拿厨房的汤骗殿下呀!
樊玉可不敢说这鸡汤熟悉,立马找了个由头端着鸡汤离去,谨小慎微生怕萧祁礼多问。
姜书翎送鸡汤去华音殿,却被樊公公喝了的消息,苏侧妃和林良媛都收到了。
苏侧妃听着底下的人汇报,脸色并无异常。
而林良媛却有些愤愤,又碎了一个花瓶。
上次她去昭德殿,门都没进去。
虽然殿下没有喝姜书翎的鸡汤,可她好歹是进去了。
还未入夜,华音殿内灯火通明。
姜书翎晚膳用的早,也没有等萧祁礼一起吃的意思,独自用了晚膳后,便在殿中消食。
她丝毫没有等待萧祁礼过来的紧迫感。
“主子,殿下从昭德殿出来了。”冬梅从殿外进来。
姜书翎往里走去,轻声叹。
“正好,到了沐浴的时辰了。”
净室内,雾气缭绕,姜书翎陷在水雾朦胧中。
“主子,方才奴婢去厨房听出去采买的婆子说了一个事。”秋桂在一旁舀水,想到了刚刚听说的事情,心中不由担心。
“哦?”姜书翎声淡淡的。
“那婢子说,大小姐今日在侯府被罚站规矩,说是不敬婆母,还与小姑子吵了一架,外面如今都传遍了。”
秋桂担心这事会影响自家主子。
毕竟世家大族,一荣俱荣,一辱俱辱。
若是大小姐名声不好,影响了主子在东宫的日子可如何是好?
今天在长乐宫,各位侍妾都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
“这是大姐姐的选择。”姜书翎坐在浴桶里声音悠悠。
不管是前世今生,率先做选择的,都是姜舒婷。
不管是怎么样都结果,姜舒婷都该自己承担,自己受着。
姜舒婷以为,前世她封诰命,是因为小侯爷?
她的大姐姐,在东宫斗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天真呐。
姜书翎伸手猛拍着温热的水面,水花飞溅好似姜舒婷新嫁开局,鸡飞狗跳。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之色。
世家大族一荣俱荣,一辱俱辱,若真到了影响姜家的程度,父亲会出手。
她的那位父亲,是比她还要自私许多的。
华音殿外,萧祁礼负手而立。
“殿下?”樊玉见太子殿下立于殿外,有些不解。
来都来了,怎么不进去了?
他可等着太子殿下宠幸侍妾,好对陛下有个交代啊!
“姜侧妃在做什么?”萧祁礼甩了甩衣袍大袖。
若是在后宫,他父皇的那些妃嫔,此时此刻该打扮的花枝招展出来迎接才是。
“奴才去问问。”樊玉拔腿就想进去。
“不必,孤亲自看看。”
殿内守着的太监见到萧祁礼刚要大喊叩拜,就被萧祁礼摆手制止。
他分明说过今夜要来。
姜书翎就这般敷衍?
莫不是嬷嬷没有教她侍寝的规矩?
他踏入殿内,正好迎面撞上捧着衣裙出来的冬梅。
冬梅慌乱无措,跪在地上刚要出声,就被樊玉制止。
萧祁礼迈步踏入,眼眸闪过隔壁净室,听得少女清脆的笑声,落入耳边十分悦耳。
“春柳,快替我穿衣,好痒。”
“主子,奴婢再替你抹一点,保准你滑溜溜白嫩嫩的。”
“不抹了,不抹了。”
姜书翎摆手拒绝,从屏风处快步走了出来。
站在屏风外的萧祁礼负手而立,准备等一等姜书翎,看她今夜又想如何时,就看到女子从净室跑了出来。
她迎面而来,没看到萧祁礼就站在屏风后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