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人了，洗个碗又怎么了，我小的时候一大家子碗都是我一个人洗，这才几个？再说了，她以后成家，这些也得会，就是读书读得再好，是不是？理在这。长得又不够漂亮，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讨不到饭吃的......”

“好了。”梁渊皱着眉头打断她，“我去给爸打电话，你要不要说两句？”

“我说什么，你就跟他说明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让他多给点，他有钱......”话虽然这么说着，看见梁渊起身，妈妈还是跟了上去，一起去梁渊的房间里打电话。

梁光很平静地把碗筷收拾了，洗干净摆好，又擦了桌子和厨台，提着垃圾下楼。

“沈自？”梁光扔完垃圾，看到不远处小区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她走上前问道：“这么冷，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看雪。”沈自笑了笑说道。

梁光被他的回答逗笑，接了一句，“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这原是《湖心亭看雪》一文中船夫说的话，奈何相公一词在长久的使用中有了其他的意思，沈自有些面热，在心里细细咂着这句话。

梁光很快就意识到这句话的歧义，她换了个话题，“这里原来有一条河，叫流青河，所以这个小区才叫流青小区。”

“我好像没有看到过这里有河。”沈自想站起来，梁光穿着毛茸茸的小狐狸睡衣坐在花坛边不太合适，但梁光却坐下了，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修建这边的小区时，改了道，你从东门出去，穿过这个小区一直走，大概要半个小时，到望断山那边，就可以看见了。”

“还挺远的。”沈自说道。

梁光点了点头，伸手接了几片雪花，冰凉的莹白瞬间就化成了透明的水滴，汇入错综复杂的掌纹中。

“快回去吧，当心冻感冒了。”沈自看着梁光说道。

“我现在身体挺好的，不常生病，”梁光想起不久前她才感冒，这句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又说道：“上次是突然降温，在学校里冻了一天才发烧的。”

梁光看到花坛里被雪覆盖着的红果子，突然想堆一个小小的雪人，她伸手摘了一些放在兜里，向着一片干净的雪地走去。

“要干什么？”沈自问道。

梁光笑嘻嘻地回头说道：“堆雪人呀！”

沈自跑到她身边，看她蹲在地上捧了一把雪开始揉圆，然后拿着小小的雪球在地上滚来滚去，像雪地里一只火红的小狐狸。

“不是堆雪人吗，怎么是个包子？”沈自看向梁光的双手，好奇地问道。

“这是包子一样的饺子。”梁光认真说道。

“那跟包子有什么区别？”沈自问道。

梁光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道：“没有什么区别。”

沈自抓了一些雪，很快做了两个圆球搭在一起，梁光折了两只秃秃的小树杈和一颗红果子给他。

“手和鼻子有了，眼睛的话......”

“用小石子吧。”

沈自走到花坛边，挑了两颗合适的石头，他一放上去，再用手指画了一个微笑，一个标准的雪人就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