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大司命不肯垂怜，”攸王后咳了几下，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残破的气息，她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道，“大祝无需自责。”

一声稚嫩的尖叫响起，攸王后听出了是她的小女儿，她着急地下了床，却跪倒在地上，一片一片白裙铺开，长发丝丝潺潺。

大祝连忙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不要管我！快去，快去......”

大祝匆匆跑了出去，以为小孩子跌了或摔了，便没有带随身的刀。他冲进对面舱房，却没有见到姬赫和姬回兰。

“在甲板上！”楚材提了刀从底舱跑上来，“那个老斗手带着一伙人来了！”

“该死！”严维怒骂一声，拔出身上的刀，转身朝着底舱跑去。

“严校尉你干什么去！”楚材喊了一声。

“先去杀了那三个狗东西！”严维的声音飞快地沉下了。

大祝和楚材跑到甲板上，只见姬赫和姬回兰都被人押住了，老斗手站在最前面，七八个提刀汉子站在他身后，还有七八个汉子正沿着船绳爬上来。

一个褐色布衣，头戴黑色雷巾的汉子向前走了一步，打量了一眼大祝，又看向楚材，“是谁杀了我三哥常瑜？”

楚材看了一眼大祝，没有说话，手中的刀稍稍握紧了一些。

“我。”

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楚材回过头，看见攸王后一身白裙，黎明的海风像吹开一朵白色山茶花。

常契不屑地看了一眼倚靠在门边，站都站不稳的女人。他收回视线，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大祝，老斗手被他打下海险些没了命，眼前的人虽然老，但绝对不可小瞧。

“你放了这两个孩子。”大祝沉声说道。

“谁杀了我三哥！”常契咬牙切齿地说道，黝黑的脸上青筋暴起，铁刀架在大祝的脖子上一点点切入。

“他是我杀的。”攸王后小小地咳了几声，一拢鱼尾一样血从她的手上垂下，素白的裙摆开始有了一抹秋色。

“阿娘！”

“阿娘！”

楚材用刀对着常契，眼里闪过一丝坚定，他看了一眼嚎啕大哭的姬回兰，“放了他们，是我杀了你三哥。”

常契将铁刀收回，向着楚材走去，两个人很快打成一团。其他人也没闲着，提着刀将大祝围了起来。

姬赫趁着他们松懈从抓着他的人手里钻了出来，他想去救妹妹，却被一个黑衣汉子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嘴角都是血。

“兔崽子，给我老实点。”

黑衣汉子骂了一声，见姬赫半天也爬不起来便不再管他了。

鲜血很快在甲板上蔓延开来，大祝和楚材都处于下风，眼看着撑不了多久时，严维赶着老船长和两个鼻青脸肿的缭手从底舱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