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凡低着头，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家中。小屋前，父亲向肃正在剥一头捕获的灵兽，灵兽的皮毛被整齐地剥开，血气随着夜风飘散，弥漫在空气中。向肃的衣袖高高卷起，露出结实的手臂，皮肤上还有几道未完全结痂的伤口，显然是猎杀灵兽时留下的。

“凡儿，回来了？”向肃抬起头，见到向凡走来。他注意到向凡脸上掩不住的愁色，便笑着问道：“怎么了，看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可不像平时的你啊。”

向凡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宗门开了一门机甲课程，听说特别好……可是，要交一块下品灵石才能上课。”

向肃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声音爽朗：“原来是这事啊！你这小子，机甲不是一直你最喜欢的东西吗？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向凡抬起头看了父亲一眼，眼中有几分犹豫，又迅速低下头，声音更轻了：“可我没有灵石，没关系的，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向肃洗干净手上的血渍，擦了擦手，笑着走到储物架旁。他拉开储物袋，翻找了一阵，目光落在其中几块下品灵石上，沉吟片刻，挑出一块。那块灵石光泽暗淡，显然品质并不高，但对于这个家来说，每一块灵石都极为珍贵。

“拿着吧，去学。”向肃将灵石放在向凡手中，目光中透着毫不犹豫的坚定，“机甲确实是未来的方向，学会一点总比什么都不会强。”

向凡看着手中的灵石，又看向父亲身旁那柄陈旧的灵剑。剑刃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剑锋黯淡无光，显然需要修复。

“可是，您的灵剑……”向凡轻声说道，目光中满是迟疑。

向肃大笑起来，伸手摸了摸那柄灵剑，像是在哄一个孩子般轻拍剑身：“老伙计还能撑得住，再用一阵没问题。下个月修也来得及，放心。”

向凡的喉咙一阵发紧，手中的灵石变得沉甸甸的，像是承载了他难以承受的重量。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但他努力低下头，将情绪掩藏在夜色中。

“真的没必要……”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机甲……也没什么。”

向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傻孩子，学东西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了。别想太多，家里还能撑得住。”

父亲的手掌粗糙而有力，肩膀上传来的那份温暖让向凡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他看着向肃转身继续忙碌的背影，那些未愈的伤口随着动作微微牵动，却没有一丝停顿。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点犹豫和退缩是如此的可笑。

“谢谢您，父亲。”他的声音低沉，几乎细不可闻。

向肃似乎听见了，但并未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继续手上的工作：“明天就去报名，别拖。”

向凡走进小屋，将灵石小心地放在桌上，用一块干净的布包裹起来，动作一如既往的仔细。他凝视着那块灵石，仿佛它承载着无尽的期望与责任。片刻后，他的眼中燃起一抹坚定的光芒。

“我一定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他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屋外的风依旧吹拂着，竹林沙沙作响。向肃忙碌的身影在昏黄的灵石灯光下显得格外沉稳，他偶尔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像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而屋内，向凡的心，却因为那块灵石，悄然升腾起从未有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