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今天是个大晴天。

曲温早早就起来了，今天他要去汇海寻找付九。

洗漱好之后，出了院子，轻轻合上院门，曲温眯缝着眼睛打了几个哈欠便出发了。

途经一处小摊，香气扑鼻袭来，原来是一个摊饼铺子。摊饼铺子的老板是个有些年纪的老人，正娴熟地操弄着灶具，一双手快速地交错下，如圆月似的蛋饼平稳地躺在烤盘上，简单地涂抹上佐料，撒上翠绿的葱花，一份简单的小吃就做好了。

曲温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停下了脚步，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个鸡蛋摊饼。他刚把钱收进袋子，但想了一想，又掏出来花钱再买一个带走。

“这鸡蛋饼的味道还不错，难怪摊子前有不少人在排队。”曲温边吃边想。

“也不知道付大侠起来了没有，正好我多买了一个鸡蛋饼，过会儿若是见到帮主，我就直说是给付大侠带早饭，相信帮主不会多起疑心。”

沿着南街一直走，周围的楼房也越来越挺拔，汇海院对面的醉轩阁更是如同凤入鸡群一般，在一片片流光溢彩的屋瓦中显得富丽堂皇。

曲温远远就看到了醉轩阁，实际上，要想不注意到它实在太难了。那是一栋极高的阁楼，即使你离得老远也能看到它，但如果你真正想要靠近它时，却往往会在鳞次栉比的楼市中迷路。

醉轩阁四层高的屋顶上挂着几面飞扬的彩旗，它们高高地昂在空中，把艳丽的颜色涂在淡蓝的天空上，当风一吹起来，它们似乎要与太阳争一争高低。

曲温只觉得这风吹的很好，让秋日的早晨充满了魅力，你看风中驰行的鸟儿，看被风吹淡的云团，或者街道上行人的衣摆，它们都被风赋予了活力。

巧的是，那风一直吹在通往汇海的路上，曲温一路顺风，来到了汇海。

但当他一站在汇海门前时，风却又像是不称职的导游，一下子消失了个无踪。

曲温理了理衣服，拨弄了两下头发，伸出手敲门。

“吱呀——”

曲温吓了一跳，迅速地把手收回，他的手仅仅刚触碰到了门，甚至还没有发出声响，门就开了。

曲温不清楚自己是触到了门，还是门开时涌出的风。

院里的人也愣了一下，他也被立在门前的家伙吓了一跳。

曲温定睛一看，笑了。

那人愣了一会，也会心地笑。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笑了好久，在明媚的秋高气爽的早上，好像把积聚在心里的焦虑和担忧都笑走了。

门外的是曲温，门内的是付九。

“你来了？”付九眯了眯眼，早晨的太阳很耀眼，照在脸上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嗯，我来了，付大侠，我们移步？”曲温看了四周，低下声音说。

“好，不过不要走远，丁璇对我提防的紧。”

“这......”

曲温犹豫了，他本来想带着付九回到他的住处的，但付九的话说动了他。

这的确是太危险了，如果丁璇有心调查付九的话，很容易查出什么纰漏，届时自己的住处也不再安全，连带着会让李新月也陷入危险。

曲温犹豫了一会：“这样吧，既然这东坊到处都是飞沙帮的眼线，不远处有个摊子，我们一起去摊子上讲。”

“你这......鸡蛋饼带去摊子不好吧。”

曲温突然觉得付九跟李新月有时候很像。

......

坐在摊子，曲温小心翼翼地将昨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付九，付九慢慢地吃着一碗馄饨，头也不抬一下。

他舀起一勺馄饨吹了吹送入嘴里，仔仔细细地咀嚼着。

他刚刚吃了一个鸡蛋饼，现在其实一点也不饿，所以他吃的很慢。

曲温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讲的太小声了，付九压根就没听见。

“我是说，昨天晚上......”

付九抬头看了看：“我都听到了。”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