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个传闻说殿下心里一直藏着意中人,他的寝宫里挂着那名女子的画像,我收买了东宫的一名老内侍,找画师按照对方的描述重画了一幅。
刚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眼熟。
现在我想起来了,陈萤和画上的女子,竟然有几分相似!怪不得,怪不得殿下偏要带她回去……”
她心里忽生一计。
既然殿下喜欢的只是陈萤这张脸,那她若是毁了陈萤的脸,殿下不就对陈萤失去兴趣了?
……
陈月如下了决心的时候,陈萤已身在东宫。
太子本要让她今夜伺候,却临时被麾下的幕僚叫走去处理一件急事,便让宫人先把陈萤送到了一处名为锦绣阁的院子。
这院子虽然是在东宫的边上,里面的陈设布置却比陈萤在国公府的住处要华丽上许多,到处充满典雅的古韵。
但因为她现在只是个无名无分的通房,所以不配住进锦绣阁的主屋,就是住进东侧的偏室,已经是太子破例吩咐的结果了。
即便如此,陈萤也已经很满意了。
她分到的屋子安静温暖,还熏着好闻的香气,这股味道让她想起了早逝的娘亲。
娘亲没生病时,身上也总有淡淡的香味。
负责安顿的内侍离开后,陈萤独自躺在柔软的绣床上,心里想着今后的出路,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骤然觉得窒息,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只有模糊的阴影,脸上却是一片刺骨的冰冷。
她本能地张开嘴巴想要呼吸,覆盖在她脸上的东西却丝滑地塌陷了下来,填补了她嘴里的空隙,让她呼吸不到空气。
陈萤浑身打着冷战,她在濒死的痛苦中意识到,有人用浸了冷水的软布捂住了她的脸!
那人用身子死死压住她的腿,不让她起身逃跑。
她拼命挣扎,右手抓住了身边的某样东西,拿起来凭感觉朝那人砸去。
这一砸落了空,东西滚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可惜这偌大的屋子里如今只有她一人,隔壁也没有住人,无人听见她的求救。
难道,她的结局就是在窒息中默默死去?
陈萤在绝望中一点点憋红了脸。
那人却发出阴冷的笑声,“小姑娘,你这张脸,可生得真好看啊。”
黑夜中,这人的声音不男不女,不阴不阳,幽冷诡异得像是鬼语。
“可惜了,这么好的脸,却长在你这下贱货色的身上。”
陈萤头脑发胀地听着,那人忽然拿了把刀子,刀锋就隔着湿冷的布在她脸上笔划着。
她顿时毛骨悚然,这疯子是要毁了她的脸!
那人发出桀桀的怪笑,“是先从这儿下刀,给你的嘴角画个笑模样?还是先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呢?”
陈萤在极度的惊恐中,她颤抖的右手悄无声息地伸进被子里,摸索到了一根发簪。
然后趁着身上那人全神贯注要下刀的一刻,猛地朝他的喉咙刺去。
那人为了躲簪子,身子不稳地朝旁边歪了下去。
陈萤身上少了压制,猛地朝床上爬起。
“贱人,你往哪儿跑!”
她不敢回头,一把扯了脸上的湿布,慌张地跑到了院子里,然后用尽浑身力气大声喊道:
“救命啊,有刺客!杀人了!”
不远处就有巡防的侍卫,被她的喊声惊动后冲了进来。
在她屋子里搜了一圈,却并不见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影。
侍卫们从锦绣阁搜不到可疑的人,都去别处巡防了。
负责安顿陈萤的赖公公被打扰了清梦,来到锦绣阁时很不高兴。
他根本就不相信陈萤说的话。
东宫是什么地方,戒备森严,外人根本进不来。
就是真要进刺客,那也是要去暗杀太子殿下,她一个小小侍妾哪里轮得上号,分明是在撒谎,就是想博得殿下的关注而已。
赖公公又想到太子殿下连侍妾的名分都没给,这摆明了也是不在意她的意思。
于是,他嗤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
“陈姑娘,你怕是还没弄清自己的位置,奴才少不得多嘴提醒你两句。
殿下这两日正忙着为大婚做准备,他心里真正在意的还是你的嫡姐,未来的太子妃娘娘,而不是你一个自甘下贱,连姐夫都勾引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