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难道不是他画在画上,又偷偷放在心上许久的心上人吗?
怎么忽然说放下就放下,而且一点旧情都不念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也是说变就变啊。
陈萤百思不得其解,偷偷地瞄着裴玄的脸,想从他冰冷的神色中找到蛛丝马迹。
裴玄被她一直偷瞄着,在她再一次投来探究的眼神时,轻轻掐住了她的下巴,凑到她耳边吐着热气低声道:
“看什么?觉得我拒绝李长音很奇怪?我之前说的让你不要担心的话,你莫非一句都没听进去?”
陈萤的脸上泛着绯色的红晕,她像一只被主人捏在手里的娇软猫咪一样乖巧地缩着肩,神色十分无辜地否认道:
“嫔妾没有,嫔妾只是觉得殿下冷脸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情。”
裴玄差点被她气笑了,这小东西怀疑他被他抓了个正行,居然还敢油嘴滑舌地反过来调戏他了。
要搁在平时,他一定给她点厉害看看,让她知道调戏她男人会是什么后果。
但现在她肚子里怀着孩子金贵着呢,他连碰她都不敢用力,只能嘴上厉害:
“没良心的东西,我为了你连太后都得罪了,你还怀疑我。”
陈萤的神色更加无辜了,她把娇嫩的脸蛋贴在裴玄的肩膀上,娇娇软软的语气中满是柔情蜜意:
“殿下对嫔妾的心意,嫔妾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只是嫔妾自觉卑微,殿下却高贵优秀如天上的明月,嫔妾再如何让自己安心,还是忍不住害怕……”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都发着颤。
即使她的话没有说下去,裴玄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想到陈萤是在国公府被那对恶毒的母女打压惯了,才一直觉得她配不上他的宠爱,心里的疼惜就止不住地翻涌。
裴玄的神色柔和下来,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不必妄自菲薄,在我眼中你就是最好的。”
车外,李长音的脸色苍白至极,眼睁睁看着太子的随从朝她围了过来。
可她仍然固执地挡在车前,没有让路的意思。
青鹤走到她身前,神色无奈地劝说:
“李三小姐,殿下的命令您也听见了,请你不要为难奴才。”
李长音却挺直了胸膛,冷声道:
“我要见太子殿下,请他下车来和我说话。不然,我是不会让开的!”
她摆出的架势十分坚决,好像裴玄不下车见她,她今日就不走了一样。
青鹤却觉得她这幅凛然的样子荒唐可笑,就算她是李家的人,太子殿下做了决定的事,又岂能因为她的一意孤行而改变?
他也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便又好声好气地劝道:
“李三小姐,殿下还有事要做,真的不能见您。您就先请回吧,再这样闹下去,只会让殿下觉得您无礼蛮横,对您没有好处。”
闻言,李长音的眸光骤然沉下。
她瞪着青鹤,冷怒道:
“我敬公公是太子殿下贴身伺候的内侍,一直对你有礼相待,可公公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否无礼蛮横,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妄加评价。”
她此时流露出的傲慢和凌人盛气,比起太子妃也不遑多让,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优雅清冷。
青鹤见自己好言相劝,李长音不仅不领情,还说他是奴才不配评价她,饶是他脾气再好都冷下了脸。
“既然李三小姐执意如此,那就莫怪奴才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