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起身后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尽量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水,有水吗?”
这其实是我在哪部电影中看来的情节,现在活学活用一下而已,以此表明我也是这场惨剧的受害者。另外我努力表现得虚弱一些也是有用意的,万一一会儿有什么让我为难不能回答的盘问出现,我还可以假装再次昏迷嘛,这也算是为以后打算,有点未雨绸缪的意思。
但现实永远比电影要残酷,电影中的人物要喝水就会有人递给他水,至少也会有人来慰问扶助一下。可现实中的我索要水喝,只招来了一声大吼和无情的无视。
“队长,快来,这里还有个活的呐,他特么还知道要水喝呢!”小葛站在远处大声地喊道。
蹲在我身前的另一个家伙看了看我说道:“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叫什么?你和那些人是一起的吗?”
那些人,哪些人啊?我和哪些人是一起的是一个非常重要非常敏感的问题,我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地告诉他们了。这关系到我在这件事情中的立场和责任,搞不好我可是会为此坐大牢的,我当然不能随便乱讲话了。
所以我继续假装很虚弱,虚弱到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我微合着双眼摇了摇头,又低声重复道:“水,有水吗?”
“噢,要水喝。成,你稍等一下,我去找找看。”说着这个蹲在我眼前的男人就站起了身,走到我的身后去了。
我一时没能弄明白他这是要去哪里找水,就假装痛苦地低着头慢慢地左右摇晃着脑袋,表明我现在依旧是介于清醒与昏迷之间。其实我这是在借机四下里找寻贪吃蛇呢,这小子怎么有这么好的耐心一直不说话呢?难道他没看见我都被迫结束装死坐起来了嘛,他也应该起来了,至少也应该假装呻吟两声替我分散一下注意力吧。否则这些人一会儿一句接一句地问我问题,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
在我四下里寻找贪吃蛇的过程当中,我发现我所躺的地面居然发生了变化。我记得门洞中的地面应该是柏油马路,是比较正规的那种马路地面,由沥青浇筑而成的。可现在我身下的地面似乎是石头的,由碎石拼凑而成的,很多地方不仅凹凸不平,还有一些小的棱角突起呢,这可能就是我刚才腰部和脊背摩擦地面时产生剧烈疼痛的根源之一。
奇怪,我不记得门洞附近有这种地面啊。我这是被他们拖到哪里了?接着我就又发现了令我惊讶的事情,这个门洞的宽度好像也变了,明显变窄了。本来能并排跑汽车两车道六七米宽的道路现在好像变得只有三四米宽的样子了。
我实在是有些困惑了,就扭头向身体的一侧尽力望去。墙,石头砌的墙,碎石缝隙很多的石头墙。虽说内侧也用沙浆水泥找平了,但裸露出来的部分依然清晰的表明这堵墙是用很多相对细小的碎石垒砌而成的,这也和我记忆中的那个门洞用的建筑材料很不一样。
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为了证实这不是我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我沉默了两秒,攒足了勇气,抬头,抬头向上望去。
天空,两大片不规则但却明亮的天空同时映入了我的眼帘。天啊!我这是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