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就不客气收下了。
墨承有些惊讶,虞策看起来很年轻,也不过二十岁,做事却非常老练。
而且,他是孤身一人啊。
身边无人指导,对错都不会有人纠正。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成长,实属惊人。
三王爷虞渊坐镇江南,也是极为不错的人才,可他一路都是容家扶持过来的。
有坑,有水都有容瀚庭替他踩平。
相比之下,虞策貌似才最可怕。
“走吧墨承大师。”
虞策给了他一个眼神,“带你去看住处。”
二人走到了镜湖别苑后院。
这里种着参天的大树,月光也被遮掩。
这是盛夏时节用来纳凉之处。
“替我做事,如何?”
虞策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才说。
墨承挑眉一笑,“六王爷,你这是邀请还是命令?”
虞策微笑:“有区别吗?”
“当然有。”
墨承肥胖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你于我有大恩,若是命令,那我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若是邀请,那我不日便要成为国师,高官厚禄等着我,为何要屈身你这闲散王爷?”
“哈哈,跟聪明人说话就不用绕圈子了。”
虞策摇头冷笑道:“父皇是想让你当国师,但你也别忘了,你是一个刚从金国阵营来到大盛阵营的人。”
“父皇会用你,但不会信你。”
墨承答应当国师的时间段很尴尬。
如果是盛武帝之前派人去请的时候,他答应了,那么他与盛武帝之间的关系,就是孔明与刘玄德。
可现在嘛…
一个刚从金人那边脱身过来,加入大盛王朝的人,能得到真正的信任吗?
一个有过叛徒前科的人,真的能进入朝廷的政治权力中心吗?
答案绝对是不能。
封你国师,只是想要你的机关术而已。
吃干抹净,照样踢你出局。
“我会用你,也会信你。”
“其实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与其被榨干机关术后逐出,还不如跟着我。”
虞策露出一抹深邃的笑容,“当然,你也可以去揭发我,就说我是故意装傻,想必老三会很待见你。”
墨承闻言苦笑,心中默默一叹。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谁会相信一个刚从金国归来叛徒的说法?
甚至会让人觉得,他是恩将仇报。
前脚刚揭发虞策,盛武帝后脚绝对会大怒之下,认为这是挑拨离间,将他推出去砍成十八段。
所以,虞策说的不错。
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墨承叹息一声,开门见山道:“说吧,你隐忍多年究竟想要干什么?”
“造反啊。”
虞策也不废话,说出了内心想法。
“造……造反?”
墨承一脸懵逼,这话是能说的吗?
虞策眼中说着狡黠的光,说道:“这你就别管了,我要你现在就用技艺,给我弄一块碑,一把金刀,一颗玉玺,一定要做旧,做成有十几年历史的样子,石碑上刻字。”
听着虞策的话,墨承老脸不禁抽动。
“刻什么字?”
虞策阴险一笑:
“蜀中六子,天命所归。”
“反盛灭武,福泽千古。”
“金刀为记,玉玺为凭。”
这二十四个字,吓得墨承心头狂跳。
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虞策要的就是这样。
他说道:“当初他们就这样弄死的太子。”
当初太子造反,就是因为一块天降铁碑。
上面正是刻字,也是字字句句大逆不道,预示着太子将会造反。
这消息一传开,盛武帝吓得不轻。
甚至起了废除太子的意思。
太子不甘被废,便起兵造反。
最后战死沙场,落得个千古罪人的下场。
“你这是打算用物极必反的道理,去引盛武帝将矛头转向其他王爷。”
墨承很快知晓了他的意图。
虞策模仿当初太子造反之事。
便是利用了这个道理。
这种事出过一次,那是天意。
是上天在警告盛武帝。
要是再来一次,可就意思不对了。
盛武帝反而会以为,这是人为陷害。
谁会陷害一个刚替大盛收复失地的功臣?
这其中可就值得推敲了。
凡是与老六有过节的人,都逃不过怀疑。
“你将东西做好之后,悄悄放到城外的清水河里,传闻那条河有河伯,这就做得更真实了。”
虞策嘴角一翘,又吩咐道:“再去买一些鱼,在他们肚子里塞帛巾,巾上用血写字,扔进河里,等渔民捞起来吃的时候,就会发现鱼腹有书。”
“写什么?”墨承问。
他越发觉得虞策此人阴险,且心思缜密,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鱼腹藏书。
这怎么看都像是河伯所为。
先是石碑刻字,金刀,玉玺……最后再来鱼腹藏书,这还不得在民间引起恐慌。
虞策抬头看天,茂密的树叶里,有几分月光透射而下,他低下头对墨承说:
“三个字,虞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