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晚霞如过客,惊鸿一瞥又离去,让人留恋。天也在它的离开后,渐渐进入黑夜。
入夜之后车马不好再赶程,三人只好在一处麦田旁停下,打理些柴火,腾出休息的地方就落脚了。
农夫人很好,还送了些自带的饼子给二人享用。许清弦也是礼尚往来,将早晨顺带进百宝囊的吃食都拿了出来一同分享。
篝火燃烧,晚风飘飘而至吹动麦穗。农夫和许清弦聊的来趣,后又开始比拼起棋艺来了,裴厄不加入只得被派去烤馒头了。
火光照耀着裴厄的脸庞,将那冰冷的面容都染上了烟火色。他低着眸按照许清弦的吩咐,认真的烤着馒头。
而另一边正乐趣生天,欢快无比。
“老先生,你确定要下这?等下怕是会被我斩了生路噢。”许清弦得意的说着,这话是哄老农夫的,故意混淆视听。
“哈哈哈,你且下先,若我真被你拦住了生路,那真是白翻了那么多年的棋书了。”
见人不上钩,许清弦反而继续笑着,狐假虎威道:“当真?那我便不客气咯。”
随着他棋子落下,老先生反而一笑。这一步他早料到了,顺势就将人堵上了。
可他刚下了子,轮到许清弦时。许清弦连半分都不带想的,直接一子定胜负了。
“哈哈哈,老先生,你上钩啦!”许清弦乐呵的说着。
老农夫见后也是佩服一笑,而后感叹:“哎呦!哈哈哈哈。这位小公子,你的棋技真是一绝啊。每一步走的都生龙活虎,甚至能绝境逢生。我这学了三十年的绝杀棋盘,也被你一招堪破啊。”
许清弦得了夸奖也谦虚起来了,他和手回道:“哈哈,不敢当不敢当,都是老先生在让着我罢了。”
老农夫被他哄得开心,连忙大笑。
远处这一幕倒是被裴厄默默注视下来了,二人的棋盘裴厄也远远瞟见。不得不承认的是许清弦棋艺非凡,倒是比天上那个好多了。
不一会,他正看着,一个没注意热闹就传到了自己身上,许清弦手中玩转着棋子,他对上裴厄说道:“恩公,你要不要也来下一把?”
裴厄听后,果断拒绝:“不要,馒头还没烤好。”
“哎呀,馒头可以先放着,棋意可不等人啊。”许清弦劝说着。
老先生摸了摸胡茬,盈盈笑着看他们二人。
“馒头是你说要烤的,现下又说放着,那倒是烤还是不烤。”裴厄没转头,依旧烤着米面馒头,回着话。
许清弦和老先生相视一看,老先生看出许清弦眼中的意思开口说道:“这位侠客啊,馒头且放着我烤吧。我倒是也想见见,你和这位公子谁的棋艺更胜一筹,好让老夫我开开眼不是。”
“对啊恩公,莫不是你不会下棋,还是输不起啊。”许清弦又趁机上激将法。
这一来二去,裴厄也知晓不好再推脱了,他将馒头放好后,便走了过去。
篝火遥影,大部分农夫家的凡人不知道许清弦的身份。因此,他便取下了帷帽。流金般的双眸,也在盛火的照耀下,变成了火橙色,眼神之中透露着他对裴厄的敌意。
二人如老先生的愿,开了一局。不过因为都没和对方对弈过,前头下的都格外小心,老先生在一旁揣摩注视,原想学些什么,却发现二人都一直在试探彼此。
精彩的对局还不上演,老先生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开口催促着:“哎呀,二位侠客,这一炷香都快过去了,怎还没打起来呢。”
许清弦莞尔一笑,安慰其道:“马上就来了,老先生,你可看好了。”
说罢,他落了一棋,真真的展现出了攻势。
裴厄的脸色未变,开始反攻。
于是,老先生就看到了此生见过最精妙绝伦的对弈,宛若看了一把谪仙的棋盘似的。
二人攻势都猛烈,但到后面许清弦便开始接不上了。
裴厄怎么说,从山海界算起,到如今也活了快六十万年了。他下过的棋艺,号令过的将士,没有一千也有一万了。此般的厚底,唯有输过那个耍赖的姬怀千次。
——
行到遥城要三天,三人停停走走一路跨过漫天的田野。好在路途宽阔风景甚美,一路上还有着许清弦这么个打趣的人吵闹,也不寂寞。
快到遥城之时,老农夫编制了一个新的斗笠草帽给许清弦,还特意找人家缝制了上好的白纱。虽然他不知道许清弦的事情,却知道他有此愿。
因此三日后驶到遥城时,许清弦的头上又多了保障。
“多谢你老先生,一路以来多有照拂。这些灵丹妙药你便收下吧,来日若有病难,全当是我报答你的照拂之恩了。”许清弦塞上一堆灵药给到老农夫。
老农夫本想推辞,但是二人来来迂回,最终还是收下了。
裴厄在一旁看着,心中无法理解。老先生载了四五天的车程,银钱也付过了,何故再塞一些灵丹妙药。
除此之外,驴车的篮子里还放了一本有些年头的棋书。那是许清弦昨日夜里放的,特意给藏了藏。
许清弦交代完后,就转身对裴厄道:“走吧,遥城到了,散客会首部我知道在哪,你跟紧啊。”
说完,二人就踏入了遥城的地界。
遥城又是花城,街边家家户户的门楣上都挂着许多植被和花颜。城中缤纷多彩,好看无极。也满是百香争芳的样子,就连路上行走的姑娘家头上也戴了宛若珠翠般的花朵。
裴厄走入之时,感觉十分不适,到处的花香之味一通乱攻刺激着他。
许清弦在旁看着,忍不住嘲笑道:“不是吧,恩公你居然闻不了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