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青丝散乱,珠钗不满。手上因为刚刚受的板刑,红的不行。她的脸上一半是红肿,映着巴掌的印子,另一半还流着满面的泪水。
陆轻莲又一颗泪珠滑下,她眼中不舍的看着阿罗最后一眼。
随着泪珠落到地上,她也转过身去了,同陆老爷讲话。
“父亲,求您别打了。将他打死了,就没人替哥哥们参征了。”
这话是如今唯一入得了陆老爷耳里的话,他惊觉。林姨娘的院中有两个小斯,他一直以为是另一个常走动的‘阿古’,毕竟阿罗不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转悠。
“你是说,他就是那个孤儿?”
陆轻莲没抬头看陆老爷,双瞳都有些失神,她回道:“是的,父亲,他就是那个孤儿。平日里,他最听我的话了,若我出马说服他,他必定会会为陆家参征添上一员。”
陆老爷听到如此话语,连忙招呼手下停手了。
他说道:“先停,改刑一百吧。”
话落下,陆轻莲也脱力坐下了。
几日后——
陆老爷用了特殊手段后,也凑齐了陆家的五个人选,再过一日就得将人交到城主那。
不出意外的,这些人全被认成了陆家的义子,代替大的那几个哥哥出征。
在陆轻莲的劝说下,阿罗养好身子后,就是告别的时候了。
二人此时呆在院中,阿罗的身体意外的恢复很快,这会已经能随意走动了。
对于将他送出去的决定,他没什么波澜,只觉得是几年不见罢了,很快就会回来。
“小姐,凉棚的秋千有些松动了,若有多的银钱,差人修过再坐。”阿罗在查看小院中大大小小的东西,大部分新增的东西都是由他制作的,因此他检查过后,才好安心。
陆轻莲就静静跟在他身后,心不在焉的听着。
“嗯,好。”
“水井附近湿滑,青苔长的深,您万分小心。”
“嗯,知道了。”
“小桌前些日子,我见桌脚的木头有些腐烂,许是不小心放在湿润的地方过久了。时间紧迫,我已来不及修了,您找阿古修一下。”
“好......”
说着说着,阿罗已经检查完了,打算回屋收拾新囊,陆轻莲也不知不觉的跟了过去。
直到撞到阿罗的背,她才回过神来。
“小姐,我要收拾行囊了,您也要看?”
“呃,不,不是。我不小心跟来的。”
“嗯。”阿罗目视着她,等她回去。
然而,陆轻莲却没有抬脚的想法,这几天她一直似躲非躲的看着阿罗。她怕阿罗怪她,将他送出去。
“那个,阿罗哥。你不怨恨我嘛?”
“嗯?为何要怨你。”
“是我下了决断,将你送上战场的。”陆轻莲抬眼看他。
“上战场,又如何,为何要怨你?”阿罗知道打仗的事,但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上战场,就意味着,你很可能会死啊。还有,还有......”陆轻莲突然低下头,支支吾吾起来。
“还有什么?”阿罗追问。
“还有就是,你可能好几日、好几月、甚至是好几年,都回不来都......见不到我。”想着心悦之人即将离去,她就难掩哀伤,眼珠都湿润起来。
阿罗理解不了‘见不到’意味着什么,想了很久都未果。
见阿罗没动静,陆轻莲心里又郁郁寡欢起来。
她问:“阿罗哥,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一丝丝的对我的思念吗?”
“思念?是什么意思。”阿罗反问。
陆轻莲泄气了一般,泪珠在不自知的时候滑落。她一直知道,阿罗不通情爱,什么都不懂。但有时阿罗对她的行为,一些不曾察觉的小动作,都在诉说,或许他也是心悦自己的。
可她告诉过阿罗很多次,什么是感觉,什么是爱。可阿罗只能听懂片面的意思,不懂其中的深意。
一年来,她都坚持不懈的,独自一人守望着这份爱意。也尝试通过引导,让他切身体会到。
“算了。”她淡淡的说着,心灰意冷。
阿罗注意到了她眼中滑落的一滴泪,回想起了一些阿古说的话。
他靠近,问道:“小姐,您是伤心了吗,是否需要安慰呢?”
陆轻莲微微抬头,难掩失落,但还是回着他:“是啊,这个时候,谁能不伤心呢。”
她说完话,原也没什么期待,又落下眸子。
此时,阿罗忽然望着她。他抬手,朝陆轻莲脸颊处抚去,轻轻替她拂过泪痕。
陆轻莲忽而疑惑,怎么阿罗突然抚摸安慰起她了。
就在此刻,一缕小风过来,是阿罗欺身带过的徐风。他微微张开唇瓣,略有生疏的,闭上了眼眸。
鸟儿忽然在树上叽喳了一声,阿罗的吻也落到了陆轻莲唇上。
惊弓般的落吻,在她毫不知觉,毫不期盼的时候亲了下来。
霎那间,陆轻莲心畔丝毫不受控的跳动起来,她微张双瞳,异常震惊。
阿罗到这就生疏起来了,他只是就那么亲着,定了一会。
树梢上站着两个鸟儿,仿若看戏般的看着他们。时不时还交流一下,发出嬉笑的声音。
阿罗能感觉到,抚摸着陆轻莲的手,感受到了不同于刚才的温热。
稍后,陆轻莲打算亲回去时,阿罗却在此时离开了。
温唇撤下,抚摸着陆轻莲的手也收了回去。
‘啊?这就没了?’陆轻莲纳闷着,当她看到阿罗不红不跳的脸时,就觉得此事不一般,似乎另有隐情。
她脸颊红晕未退,心中鹊鸟还在乱窜,就质问起了阿罗。
“那个......你,谁告诉你这么安慰人的。”想着想着,她就心直跳,没敢直视,气焰也少了很多。
“阿古说的。”阿罗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阿古二字出来,陆轻莲的脸色便由羞转怒了。
‘阿古!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