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厄心中猜想颇多,但当下他不想打草惊蛇,遮掩回道:“既是妖族法术,或许我有办法,日后我会替他看看的。”
桃儿一闻,顿时阴霾尽散,喜笑颜开起来。
“真的吗?那多谢裴哥哥了。这几日,桃儿每每见到许哥哥那样,都揪心万分。这下可算有解决的办法,真是太好了!”
见桃儿这般激动,裴厄也没驳了她的笑颜,微笑的点了点头,应下了这事。
白日渐渐落下,又一次的扶光倾落,夜光降临。
傍晚时许清弦真正清醒过来了,他的身体依旧虚弱不堪,因为已经好几日油盐没进了。
裴厄又来时,他正舀着羹汤,枕在床榻旁享用着。
桃儿坐在他床边,一直孜孜不倦的说着话,手里还端着其他吃食。
“嗯?裴哥哥也来啦。”见裴厄推门而入,她朝欢颜的裴厄打了声招呼。
对方点了点头,走近了些。
吃着羹汤那位,抬眼瞧了瞧他,觉得稀奇。
“原来恩公也是会来探望病人的啊。”他调侃着。
“白日不是来过了吗?”裴厄耿直回着。
“......”那边说不上话,没回了。
之后裴厄落座到桌台边的圆椅上,端正了身姿,悠然回道:“看来恢复的不错,都能斗嘴了。”
“......,桃儿,我还有事要跟你裴哥哥说,夜深了,你赶紧去歇息吧,这几日劳累你了。”许清弦静默片刻,抬眼同桃儿说道。
而后,许清弦一口闷下了整碗羹汤,给到桃儿。
桃儿接过,也不再多事,闲话了几句便收拾了东西离开。
“好,那许哥哥和裴哥哥也别交谈太晚,早些歇息才能早日恢复。”她留下灿烂笑颜,离开了。
二人目送她走后,气氛就空寂起来了。
裴厄等了好一会,才问道:“你要说何事。”
那边回道:“白日时,我本快疗愈好身心,即将苏醒。而你却给了我来了一下,导致我又陷入其中,还又痛了好一会。”
原来是算旧账啊......,裴厄尴尬起来。
“对此,你没什么好交代的吗?”许清弦双手叉腰,颇有怒气。
“嗯.....白日之事,是我之过,但我本意是好的。”裴厄没敢看他,别过头虚心的说着。
许清弦瞥了一眼他,明显是有怒气的。
他揪紧被褥,回过眼神,玩笑的警告道:“行,那你日后别再尝试探知那东西了,除非你想杀了我。”
裴厄听完他的说辞,眼神忽然转了过来。见他那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不忿的说道:“五十余年前,有个叫无金剑宗的江湖门派。其宗善剑法,以魂为本,渡剑为力。他们修行独特,用魂魄养育的宝剑,有金光覆之。功法主行以柔克刚,快影无踪。这个曾经辉煌过的门派,却在十年前被无故覆灭。而你的金光剑,就出自此宗。”
许清弦骤然看向他,眼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戒备和凝视。
“你想问什么。”
裴厄轻盈的双手环胸,实在说他并不在意许清弦投来的敌意,反而带着轻蔑。
“你体内残留的东西,以你的魂魄为养分活着。它不是妖族的法术,我没有办法解除,我比较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剑拔弩张起来,许清弦心中可不愿将此事说出来,但总感觉裴厄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泯唇,心中纠结着。
“你的愿望不是回到妖族吗,关心这个做什么?”
“回到妖族,是我的目标,但不意味着我不能在意旁的。”
说着说着,裴厄身后出现一条黑蛇,在他闪着赤光的眼神中,审问般的盯着裴厄。
“......之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多管闲事。”许清弦尝试迂回,心中实在不愿想起那段过往。
此时,裴厄眼瞳闪烁,黑蛇得了命令,向着许清弦的地方攀爬过去。
许清弦一颤,抓紧了被褥。他心中害怕,但还是摆着不惧的模样,坚守的端坐着。
渐渐的,黑蛇爬上了床榻,许清弦连忙缩脚。
裴厄眼中的赤光依旧闪烁,没打算就此放过。
“十年前无金剑宗无故覆灭,三年前你被江湖子弟追杀,落难逃亡,难道他们仅仅只是为了你这双眼睛吗?”
许清弦金瞳闪烁,黑蛇已经爬上他的身子,缠绕到了脖颈处。
许清弦脖子上挂着一片寒凉,让他不禁胆战心惊起来。
“这,这个原因,你该去问他们啊。”
“你到底是谁?那些人追杀你这么久,你游走江湖,应当是小心为上才对。可你却死缠烂打,非要跟随于我。”
许清弦咽了口口水,解释道:“世上有好人也有恶人,我信你为好,你能力强大,又不想置我于死地。我想就此寻一处庇护,难道不可吗?”
这句‘信你为好’着实有些触动裴厄的心灵,倒是鲜少有人会说他是好人,哪怕他也做过好事。
黑蛇松了松,如同裴厄迟疑的心思一般。
“裴厄,我就算想害你,过了这么久我早就下手了。但是你看,我只是跟着你,在西郡的时候甚至还拼死救你,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许清弦说着,语气中透露着委屈的音色。
对付裴厄这人就适合用攻心计,对他推心置腹才是最有用的。
裴厄听后,软下心来,他眼中赤光落了下来,黑蛇也随之消散。
“......那无金剑宗呢?种种迹象都表明你与它有所联系,是藏了什么惊天大事,不能言说吗。”裴厄继续询问,并不打算放过他。之前他选择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从不过问。但是现在既然选择知晓,那么他便要知晓全部,知晓到底。以免其中暗藏玄机,横生祸事。
许清弦沉下眸子,别头躲避道:“我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