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父母他们就不太喜欢我,有时候我也不知道错哪了,他们会突然生气,把我关在家里的储物间里。”
时安礼在被子里找到了钱程的手,紧紧地握住了。
“很小,和你给保安买的那个别墅差不多大,里面放着家里平时打扫卫生的扫把拖把什么的,味道不好闻。”
钱程说到这,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你他妈给一只猫买这么大的窝到底想干嘛?”
躺在身边的时安礼也笑了,他极力为自己辩解,“冤枉,我买的时候,真不知道它这么大。”
钱程藏在被子里的手慢慢地抚摸着时安礼的指关节,继续说着,“我一开始反抗过,我爸一听到我有动静,就会拿着衣架进来把我打一顿,打得我不出声了,他就走了。”
“后来我就不反抗了,他们会因为晚上打麻将输了把我关进去,会因为晒的衣服被风吹掉了,怪我没有及时收衣服把我关起来。但是他们也会给我饭吃。”钱程说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已经湿润了。
“只不过都是剩菜剩饭,还是冷的。要是运气不好,菜里面有我过敏的,那也就只能饿着肚子了......”
时安礼轻轻地用手按了按钱程的眼尾,擦掉了马上就要流下来的眼泪。
“后来长大了,上学都自己住了,有一次停电,一个灯都没有。我大概是晕倒了,房东早上起来买早饭的时候才发现我还没出门上学,给我叫了救护车。”
“从那次起我开始知道自己好像很怕黑,没有光我就会喘不过气,会犯晕......”
那一晚,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早知道刚开始很难受,到后来就没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了。
医生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他去了。
心理医生告诉他,应激的反应对身体伤害很大,他有这样的心理阴影,以后就要时刻注意,不要让自己处在黑暗的环境里,否则发病严重了,指不定会发生意外。
时安礼耐心地听他讲完自己的遭遇,心里难受得很,他看向钱程,仿佛看见了那个被关在储物间里,满眼害怕的小孩。
钱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时安礼,我不是不喜欢你,但是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以那样的关系相处,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
“没关系。”时安礼吸了吸鼻子,在不经意间蹭掉了自己的眼泪。
他握着钱程的手,不想放开。
钱程平日里“不客气”的讲话方式,总是让他自己和别人离得很远,除了舒常峰高自强两个已经习惯了的“前室友”,或许也就时安礼愿意一直靠近他了。
“所以即使我这样,你还喜欢我吗?”钱程问。
“嗯,喜欢的是你本身 ,你哪样我都会喜欢。”时安礼亲吻着钱程的手指,“没关系,我会等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
......
“钱程,下课了留一下,我有个项目想叫你参加。”实验室课中途休息,导师走到钱程的工作台边上,轻声跟他说。
“好。”钱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