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场小雨,非但没有降温,还让燥热的空气多了一层闷湿。
路上行人撑着伞,撩起裤腿穿梭在巷子中,街头摇着蒲扇乘凉的大爷不见了,许是受不了这闷热,躲在家里听起了收音机。
轮滑比赛预选赛的时间终于进入倒计时,轮滑社社员们也在紧锣密鼓地加紧训练。
房间里,黄亦玫趴在床上拿着画笔在画板上游龙戏水,她抬起粉红的小脚前后扑腾,嘴里哼着港曲小调,看上去很快乐很舒服。
“你在画什么?”
苏尘经过她房间,看到她这幅样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个年代没有抖音没有百花齐放的游戏,周末的消遣大多数是出去玩,或者在家里看电视。
苏尘闲得发霉,坐到黄亦玫的身边看她画画。
“画我的杯子呢。”
黄亦玫蘸了蘸颜料,将床头的粉红小水杯画进画布里。
“画杯子?”苏尘感慨黄亦玫画画水平的同时,又接着问:“你平时就喜欢在家画画消遣么?”
“还行,我觉得挺有意思,就画一画。”
黄亦玫轻轻地回答,“下个星期我要去隔壁系交流绘画,你要来看吗?”
串系交流的事情经常会有,旨在系与系之间的优秀学生交流学习,促进彼此的发展巴拉巴拉的。
原来这种事情学生们并不感冒,但如果交流的学生是黄亦玫就不同了。
“当然来啊。”
苏尘欣然答应。
黄亦玫嫣然一笑,便接着画画。
身后,苏尘也不说话,静静注视着她一笔一画地勾勒出杯子的轮廓。
在电视上他就看到过黄亦玫作画,但不是在小小的画布,而是拿着刷子在墙上画。
那时黄亦玫的艺术性跟松弛感,都是此时的黄亦玫不具备的。
毕竟现在的黄亦玫被学业困扰,再加上吴月江一直反对她做学习以外的事情,种种因素影响下,她还没真正的活出自我。
但即便如此,黄亦玫画画的时候,那张娴静淡雅,专注认真的脸依旧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在画画,他在看她画画。
如此美好舒服的氛围,持续到画笔蘸不出颜料才结束。
“呀,颜料用完了?我得去买新的。”
黄亦玫一个兔子翻滚直起了身,穿好拖鞋就要上街去买。
苏尘想跟着一起去,却被拒绝:“你在家歇着吧,路上又湿又滑,小心把另一条腿也摔了。”
得。
还带这么咒老公的。
苏尘:“行行行,大画家,早去早回,我等你上色。”
黄亦玫用唇语回他一个‘滚’,随后便拎着包包出门。
在家画画跟在学校画画用的颜料不一样,在家画画的的颜料她不会去百货商城买,因为那里又贵质量又得不到保障,她更喜欢到一些文具店或专卖店买,价格实惠还耐用。
而她常去的店铺在街东边,距离有些远。
黄亦玫本想骑自行车去的,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步行,因为雨后路上的积水多,她的自行车没有后挡板,溅起的水打在腿上跟背上很难看很不舒服。
“哟,是亦玫啊?又来买颜料呢?”
刚进门老板就认出了黄亦玫,便热情且自觉地拿来了她常用的颜料牌子跟颜色。
“是啊。”黄亦玫干脆利落地付好钱,便拿起颜料离开:“那我先走了张叔。”
“好嘞,慢走哈。”
张叔盯着黄亦玫离开的身影泛起淡笑,他很喜欢黄亦玫这一类的孩子,曾几何时还想撮合自己的儿子跟黄亦玫在一起呢,但可惜的是对方不感冒,自己的儿子也考不上夏美院。
回去的路上,黄亦玫琢磨着画完杯子要不要再画点别的,却在这时,突然闻到一股莫名的臭味。
像是汗臭,又像是七天没洗头的闷臭,其中甚至还夹杂着类似韭菜饼的刺鼻味道。
她眼神微变,扭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痞里痞气的目光。
“亦玫,真的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