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骆平阳干脆说:“张百惠你什么都好,就是只懂你自己的做人原则,而不去考虑别人的处事规矩。这样的话我们真当不认识了,这个车子找机会推到你家去,你信不信?”
张百惠这才如数收下。
不过,就这件事儿,若是别人看起来多少有点儿奇怪。骆平阳送张百惠到她爸那里,张百惠又到了骆平阳家里,然后骆平阳又要骑车子带着张百惠回县城。
骆平阳的老娘就眯起眼睛笑眯眯的,表面上是该怎么说场面话还怎么说,就是眼神儿不对。
骆平梅也瞄着热络地唠家常的张百惠那边,低声地拽过骆平阳问了一句:“平阳,你俩?还有陈广辉?是咋回事儿啊?”
骆平阳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问,也压着嗓子回答:“姐,没那么多事儿。她学习上我跟广辉能帮上点儿,我找她帮着买个车子这样才拉平,没有其他的。旧车子我骑县里那边去,我跟广辉上学放学都方便,回家来也方便。以后也给你买一辆女式的。”
骆平梅摇头说:“不是这意思心里,就是怕你分心。”
骆平阳嗯了一声道:“我懂,我还没到找对象的时候。对了,咱爹那边你督促着,拖拖拉拉的,我都快憋不住火儿了!”
骆平梅又拽了下骆平阳:“你别太急了,咱爹真去省城了,那么多年了,他也是有点晕头鸭子似的,摸不着门道儿,你急着怨他有啥用?你说的再咋样,到最后,还不是得他本人去跑去求人啊!那个,你的钱还够不?不够我再给你拿点儿,该吃该花的也不能太紧张了。”
骆平阳道:“不用,我还有一百多点儿呢,够花了。其他事儿你也得上心帮他想着,他是大事儿真不行。好了我也该回学校了。”
骆平梅想了一下,说:“好。我想跟你说个事儿,不说吧怕你回来又怪,说了又怕你脾气上来。那个李福庆回来到咱家来了,咱爹把你写小说的事儿跟他说,还把那几本小说拿给他瞧瞧。李福庆说叫你以后写报纸,说领导都喜欢看报纸,我也不懂啥意思,对了,还说叫你有空上他那儿去坐一会儿,他要给你说说话。咱娘说要是他有想法,你别慌的答应他。”
写个屁的报纸,一篇几块十几块钱的稿费啊?有那工夫我写个几百块钱不好吗?还给领导看,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工种,我闲的啊?不过这话犯不着多说,也不该说。
骆平阳想笑,只是嘴上说:“嗯,我知道该咋办。我先安安心心地复读,等明年考上大学再说别的。”
现在家里都把骆平阳当成了个大炮仗,还是会自燃的,有点啥事爹娘都不敢直接跟他说了,知道他对骆平梅的态度还好点儿,还得叫骆平梅把握着情况说。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骆平阳之前的表现其实属于应激反应,没是没非的骆平阳肯定也不会气急败坏的,何必呢?
回城的路上,张百惠说:“要不换我骑一会儿吧,来回都是你带我,也该累了。”
骆平阳笑了:“那还不至于,再说了我也不习惯叫你带着我。”
其实是感觉坐在张百惠的屁股后面,总是怪怪的。万一咯噔一下,自行车蹦跶了一下,那自己是抱着张百惠的腰还是不抱着?
不管是不是下意识的反应,那样也不好。谁会听你解释呢?自己越解释,张百惠不是越害羞吗,还叫人家以后能不能大大方方的相处了?
万一,人家说你都把人家那样了,得负责任什么的,并且人家也不是特别反对你那样,反正就是已经那样了,所以也就那样了,云云,可就真不好办了。
咳咳,胡思乱想了,打住,楚春阳会鄙视你。
好吧,其实说来说去,女同学真的是不能轻易碰啊。
娶过女同学的都知道,以后的同学聚会你还想不想去了,而且你去了又有啥好处?别的女同学你不敢伸手,自己的老婆你也不放心,纯属有亏的没赚的,傻子才干。
又扯远了。
骆平阳这一路上就觉得自己不很纯洁了,害臊,自惭形秽,回到县里必须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必须的!
单就自行车这个事而言,依着陈广辉的脾气,才不高兴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呢。瞅着骆平阳费劲巴拉地从家里骑来的破车子,那叫一个嫌弃。到了最后,还不是就一辆破车子嘛,那跟刘秀华从家里推过来一辆有啥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呢?
刘秀华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弄来弄去不还是个旧车子嘛?我想从家里推过来一辆,非得说不要,我又没打算真的还骑回去。别说个旧车子,就是买一辆新车子又有啥大不了的?
有啥大不了的?我都舍得给,可是你不敢要!
刘秀华想起来以前班里的一个女同学,老师安排跟一个男生坐一起了。
不久那个女生就渐渐喜欢上了那个男同学。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坐得那么挤,挨挨碰碰都是难免的。男同学没觉得有啥,你女生却受不了了。说是那男生一挨她,她身上就一麻,一挨她就一麻。干脆跑到班主任那里“告状”,说那个男生过电。
班主任气的不行,骂她整天都想啥呢,可又不能不管啊,就准备把那个男生调换走。可巧那个男生家里有事了,就请假几天回家。
但那个女生又不高兴了,说同桌老是缺课,她都没法安心上课。班主任就很奇怪,没有人影响你了还不好吗?那个女生说,我好不容易习惯了啊!
班主任差点儿没气疯了,恨不得一脚把这个二百五女生给踢出去。
刘秀华知道其实那种“过电”的感觉是有的,有一回去给生物老师送班里的作业,那个糟老头子就是两手握住了自己的前胸。
但也不至于是习惯了吧,刘秀华只是觉得自己挺害怕的,心慌气短,光想着快点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