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慕临江神色中的意外,赵奉娥忽然意识到不对,慕临江要调查的,可能不是这件事。但是话已说出口,自是收不回去的。好在慕临江不算是外人,可以信任。
慕临江恢复了正常神色,便问:“太后殿下,可否为临江解惑?”他神色认真,赵奉娥叹了口气,言:“既然慕先生正在调查的不是此事,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眼见慕临江还要追问,赵奉娥立刻制止:“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慕先生,你什么也没听见,对不对?”
她不说,慕临江也只能点了一下头,犹豫了一下,问:“临江只想问殿下一件事情,欧阳氏……是何人尚在?”
赵奉娥摇头,没有回答。慕临江没再追问,得知了这件事,倒是没心思继续待在长宜殿了,便向赵奉娥告辞。
“并非无关紧要的人,只是慕先生,有一些事情,萧家不应该管,也希望慕先生不要管。”走到了长宜殿门口,慕临江忽然听见赵奉娥这么说。
慕临江的脚步一下顿住,可也只是一下而已,而后便恍若未闻的走了出去。
离开了清宁宫,慕临江才松了一口气。诚如赵奉娥所言,有一些事情不应该管,慕临江只当作今日没来过清宁宫,更没见过赵奉娥。
心中想着事情,慕临江没急着回东宫,而是绕远走了紫烟亭那边的路。停步看了看湖中的月色,慕临江有些怅然,抬起头,看见紫烟亭中似乎有人,便走了过去。
“明恪?”慕临江有些疑惑的叫了他一声,听清楚是谁的声音,萧明恪皱着眉抬起头,言:“阿江?你怎么来了这里?这时候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还不快回去!明日又该不舒服了。”
慕临江看了一眼桌子上地上的酒壶,走到他旁边一把抢下他手中的酒杯,担忧地说:“你才要小心,喝了这么多酒还坐在这风口上吹凉风,万一真的染了病怎么办?”
萧明恪想要去抢回来,可是慕临江“啧”了一声,萧明恪便停下了动作。萧明恪看向慕临江,眼中带着些乞求,看着有些可怜,言:“阿江,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慕临江看他状态不同于平时,猜到了他应是在想什么,叹了口气,坐下来,回答:“只这一次,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好。”随后二人便陷入了一阵沉默。
慕临江刚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萧明恪便拿了回去,见他还要往里倒酒,慕临江立刻抢了回来。知道慕临江担心自己,萧明恪也没说什么。
萧明恪毫无形象的往桌上一趴,耳朵贴着石桌,说:“阿江,我是不是很失败?为人君我不如你圣明贤德,为人子我不能日日膝前尽孝,为人夫我不能和妻子一生一代一双人,为人父我也不能时常陪伴子女。”
慕临江听他说这些,知道他是真的喝多了,否则即便是对他,他也从不会说这些。可话说回来,这些虽是醉话,但也是真心话,他平时不能说出心中的郁闷,今日说出来,慕临江自然愿意倾听。
慕临江摇了摇头,言:“怎么会呢?你并非昏庸君王,在你治下,妖界比你父亲时好了许多,你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呢?”
“太后殿下喜静,许多时候不是你想见殿下就肯见你的。三个孩子你虽然不能常常陪伴,但是你从来也不少了他们该得到的关爱。你不必想太多的。”
萧明恪只是苦笑一下,拿起酒壶又要倒酒,慕临江立刻制止他的动作,道:“明恪,你别再喝了,酒大伤身,你是医者,应该更清楚才对。”
萧明恪索性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倒,“诶!”慕临江连阻止都来不及。萧明恪擦了擦嘴角,回答:“酒虽伤身,可也能清伤。阿江,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可是……我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