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随从错愕地看着周远，他将周远强行为阿秀挡住攻击的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真有这种人？

阿秀说什么都不愿杀死周远和初霜，宁愿用他那可笑的功法与自己同归于尽；而周远竟也不顾生死，在千钧一刻为阿秀挡下了致命一击，即便知道会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再往前追溯，初霜原本也是有机会逃走的，但是她不愿抛弃阿秀和周远，这才有了如今的下场。

可笑。

人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像瞎火，像李飞，像左涛，那种人才能被称之为人！

而阿秀，周远，初霜，还有之前那个周音，周虎，这些个都是蠢货，简直不配为人！

简直是蠢不可及！

另一边，阿秀被周远出其不意地推了一把，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他抬头，正巧看到周远被飞刃洞穿胸口的瞬间。

阿秀两眼直冒火，心中愤怒至极。

尼玛。

杀我兄弟？

老子跟你拼了！

阿秀心神激荡之下，气海中的元气肆意鼓荡，逼得阿秀几欲呕吐。

是时候发动了！

一股强大的元气从阿秀的长刀中奔腾而出，直升云霄。

天地随之变色。

一道巨型闪电从天而降，与阿秀的长刀相接。

长刀横扫，闪电到处，寸草不生。

天地间的绚烂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太亮了。

第一随从对这种场面也是由衷感叹。

厉害啊。

几日不见，士当刮目相看。

只是……

那闪电到了第一随从的面前便消失不见，似乎与第一随从之间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终究还是实力悬殊。

“凡人，这就是你要的结果，给你！”

第一随从说着将阿秀袭来的闪电腾挪出去，闪电瞬间改变了方向，向着奄奄一息的初霜奔去。

阿秀大惊之下，抢身去挡，却已是不及。

初霜原已虚弱之极的身体遭受这蓄力一击，瞬间着起火来，整个身体渐渐消失在一片火海之中。

与此同时，第一随从闪身来到阿秀身前，倏地拍出一掌。

这一掌势大力沉，说它开碑裂石简直就是侮辱它。这一掌若是打实了，定能让阿秀粉身碎骨。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只手掌，生生地接住了这一掌。

是的，是一只连在断臂上的手掌，干枯的、苍老的、独立的。

没有一只手臂是离开人的身体后还可以存活的，阿秀用力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阵绚烂的光芒闪过，这只手掌与第一随从的手掌倏地分开，消失不见。

第一随从又拍出一掌。

这一掌比先前那一掌要轻得多，饶是如此，中掌的阿秀还是觉得内脏中有尖锐的异物在猛扎、撕扯，巨大的疼痛感让阿秀几乎晕厥过去。

他的身体迅速向后倒飞出去，远远地落入深潭之中。

看着阿秀落入潭中激起的巨大水花，第一随从喃喃道：“从结果来看，这局我们不算输，他们只是证明了重情义的人无非都是蠢货罢了。”

阿秀的身体向着水潭底部慢慢下沉，水流挤压着他的耳膜，发出咕噜噜的声音，让他感受到一种舒服的压迫感，这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类似绝望之后竟是一阵轻快的感觉。

就这样了吗，这个世界，就这样离开你了吗？

可以预见的是，几秒之后，阿秀将沉入潭底，用不了多久，整个身体将被冰冷的潭水浸泡成僵硬的尸体。

时间再久一些，尸体会被泡得发白。

“是他吗？”阿秀的耳旁传来一阵轻声呢喃，就像他以往幻听一样。

“有点像呢。”

“唔。”

“真的是他，巳火元气。”

“真的吗？”

“嗨，瞎老头，你还不信我吗？”

声音很轻，但句句都清晰的飘进了阿秀的耳朵中，每一句、每一字都那么清晰。

阿秀的身子还在下沉，左右更是无人，哪里来的说话声音？

“他过来了呢！”那个年轻的声音有些兴奋。

紧接着阿秀感到自己猛然下沉。

他想大叫，可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许久，阿秀还在下沉。

这潭水究竟有多深？至于下沉这么久？

轰！

过了许久，阿秀掉进了一片虚无之中，四周漆黑无比，他支撑不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又不知过了多久，阿秀缓缓睁开眼睛，仍然伸手不见五指，这是从没见过的黑。

漆黑！

四周静的出奇，手之所及，是冰凉的石板。竟颇为干燥，不似是在水潭之中。

这是哪里？

穿越？抑或是时空切换？

又或许，这是死后的世界？

这黑漆漆的死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