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多左右,谢茯在东边小河洗干净野菜,吃完准备去裴青生家看看,半路被杨二秀拦住。
她淡淡叫了一声:“杨婶。”
“五丫啊,你……”
“杨婶,我叫谢茯。”
五丫早就死了,死在了那个雪夜。
谢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杨二秀走在她身旁,愤愤不平道:“你说你爹娘也真是的,怎么能说跟你断关系就断了,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要是我,养了十八年的闺女,怎么都舍不得。”
“五、谢茯啊,杨婶心疼你,你说你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割猪草,找野菜,下地除草,插秧收麦子,天天累得跟老黄牛似的,你爹娘还对你不好,这要是我,我也怨恨他们。”
“我今天可看见了,货郎来村子里卖货,你娘给你弟弟买了一个风筝,五文钱呢。再看看你,手里一文钱没有,就靠吃野菜填饱肚子。”
“唉,你爹娘这是偏心到家了,闺女有家不能回,吃野菜,睡林子,他们在家吃肉,有房子遮风挡雨,要是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说完,偏头细细观察她脸上的反应。
谢茯轻轻应了一声:“哦。”
没有想象中的恨意和气愤,杨二秀看好戏的心态落空,刚想开口继续挑拨,便听她说。
“杨婶,天快黑了,您该回去收拾收拾睡觉了。”
她不甘心在追问:“你就一点不生气,一点不恨他们?”
“不生气,不恨。”
恨一个人太累,她现在的目标是赚钱,不想把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杨二秀不相信,挡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的观察她脸上的神情。
谢茯疑惑:“杨婶,怎么了?”
盯着她许久,侧开身,目的没有达到,眼神中闪过失落:“没什么,婶子回去了。”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是在挑拨离间。
耸了一下肩膀,继续往前走。
这招对她没用,谢茯不擅长和人吵架,印象中最生气的一回,是真心相待的好友把她的事说出去。
那时去问她,整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发抖,控制不住的发抖。
上辈子打工多年,总结出来,能不和别人吵架就不吵,除非是对方一直针对,不依不饶的。
有些人很极端,在水杯中下不明药粉,或者趁下班的时候拿刀伤人,这些她都在厂里碰到过,也有从老员工那听来的。
别人能豁出去命,你能不能,如果不能,那就退让。
总之一句话,能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
如果不能,在另外想办法,大不了你也把命豁出去,看谁运气好。
谢茯的性子就是能不吵就不吵,安安静静,心平气和的解决事情。
关于拿刀砍媒婆的事,她实在没有别的法子,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文不行,那便动武,依照结果来看,方法用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