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裴青生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反应,不等他想明白,谢茯的一句话,让他呆愣住,迟迟没做出回答。
“裴青生,我给你做媳妇吧。”
见他好似呆住了,笑着说:“我和你开玩笑呢,我们俩身份天差地别,配不上你。”
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能让他靠着的东西,最后决定还是把被子抱过去。
“你的手应该没有问题吧,把饭吃了。”
被子放在床边用腿抵住,扶着他起身,将被子搁在他身后,拿过桌上的碗筷。
“来,先把饭吃了。”
裴青生下意识地抬手,右手接过筷子时,碰到了她的手,冰凉,有些粗糙。
谢茯右手端着菜,不高不低,方便他夹菜。
左手端起另一个碗,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药。
“吃完饭把药喝了。”
目光落在双腿上,衣袍盖着,露出一小节木板。
“郎中没有给你的腿换过药?”
裴青生垂眸,目光平静:“换不换有何区别,这条腿废了。”
谢茯急了:“当然有区别,你不让郎中看,怎么能治好腿,只要治疗的及时,一定能回到以前。”
“等明天里正过来,让郎中瞧瞧,郎中治不好就去镇上,镇上有好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她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失去一条腿会变成什么样。
裴青生接过她手中的盘子放在床边,语气淡淡道:“你出去吧,不要和我靠得太近,我是不祥之人。”
“不祥?谁说你是不祥之人。”
他不再言语。
谢茯静静看着他,许久之后,说道:“你真的变了,小时候的你话多,开朗。”
“是人都会变。”
裴青生将碗筷放在床边,见状,她问:“怎么了?你回来之后就没吃饭吧,不吃饱总能有力气。”
“有水吗。”
他嗓子干疼的厉害,大米饭太干,咽不下去。
“你等等。”
谢茯跑到院中,想起他们家早就破败,缸里没有水。
又回到屋里,在木桶里找到一只碗:“你等着,我去给你舀水。”
说罢,急急忙忙地跑出去。
裴青生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想起了她刚才说得话。
苦笑着抚摸上断掉的左腿。
他丢了官,成了一个瘸子,娶她,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要说配不上,应当是他配不上才对。
谢茯跑到小河,装了满满一碗水,小心翼翼捧回去。
走进屋内,打趣道:“看在我辛苦给你找水的份上,好好活着,只要人活着,在难的事,也有办成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