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生听出了她很开心,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床边放着很多打好的络子,等她进来,邀功似地说道:“你瞧哪些没打好,我在重新打。”
谢茯摊开看了看,笑着夸赞:“你真厉害,络子打得很好,不用重新打。”
听到夸奖的话,裴青生嘴角的弧度再次弯起,手中的络子越打越有劲。
“好了,歇歇,我把饭端过来,咱们吃饭。”
早上留的饼他没吃,晌午便没烙饼。
“各种野菜放在一起炒得,你尝尝,油放的少。”谢茯将盘子推近他,方便夹菜,又说道,“过得真快,九月份了。”
“等十月过后,天气会越来越冷,家里没有过冬的衣服,棉被只送回来一床,你找裴山大哥帮忙,买点棉花回来,我给你做衣裳。”
“你放心,我针线活还不错,小时候家里衣服缝补,做新衣服,都是我给他们做的。”
“等晚上他来送药,我和他说。”
裴青生转头望向柜上的布料,那些是做夏衣的。
“对了,你不用给我买,我借你十两银子,用不完,剩下的还给你。”
在谢家只有一件棉衣,到了冬天,李贵芬才会把棉衣拿出来给她们穿,平时都是锁在大箱子里。
到了冬天小偷多,偷吃食,偷钱,偷棉衣。
李贵芬把她们棉衣锁起来,是怕她们的棉衣被偷走,没了棉衣,家里也没有多余的旧棉,她要出钱买新的棉花。
冬天棉花比夏天贵,她舍不得花钱。
“你让裴山大哥多买点棉花,我再给你做两双棉鞋。”
裴青生点了点头:“不能让你白帮忙,棉花多买点,你给自己做一身,当是答谢。”
谢茯连忙摆手:“不用不用,等到了镇上,我自己买棉花做,你千万别买我的,买回来我也不会做。”
本来就借了他钱,不想再欠他更多。
裴青生面上应着,心里仍旧决定多买点棉花,答谢她的帮忙。
吃完饭,刷好锅碗,准备搭个晾衣杆。
想起在山上碰到的男人,走到门边问:“对了,王二赖子的事里正和你说了多少?有没有说他家里还有一个爹或者兄弟?”
“他有爹。”
里正让人抬王二赖子回去,他爹没敢找过来。
裴青生打着络子,转头望了她一眼。
“你怎么想起问这事?”
谢茯犹豫了一下,把在山上看到的事告诉他。
“王二赖子和他长得很像,我估计是他爹,儿子被打,他们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跟着我去山上,应该是想报仇。”
下次去山上砍柴不能一个人。
裴青生担忧道:“日后别一个人出远门,叫上村里婶子和嫂子们一块,还有,把砍刀带上。”
断腿传来疼痛感。
他的目光落在左腿上,眸光黯淡,无力和苦涩环绕着他。
“我无法帮你,你外出要当心。”
谢茯感知到他低落的情绪,有些后悔把此事告诉他,安慰道:“没事,我会小心的,再说还有你在呢,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要小心防备。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故作不懂地指着空地问:“晾衣杆是横着东西,还是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