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生走到地头:“桂花嫂子,桌子一会送还给你家,这些日子多谢桂花嫂子。”
裴丰收之前要去镇上,请他帮忙带了一张桌子回来。
“客气啥,都是乡邻,能帮衬就帮衬一把。”郑桂花笑看着两人,“嫂子还要去挑水,你们忙着。”
这小两口感情好的很。
尤其是裴青生,知道谢茯要回来的那几天,眼巴巴地站在门口等,没少被村里人调侃。
羡慕不来。
谢茯拿起地上的铁锹走向他:“走吧,回家。明天我去镇上,大概四月中回来。”
过完年走了之后一直没回家,前两天回来,把家里能忙的都忙清。
裴青生拄着拐杖走在她身边:“我的腿大夫说没啥大碍,能下地走动,地里的草有我。”
不能走快,他就慢点走。
背着箩筐,带上板凳,去地里薅草。
饭不用里正和太爷家送过来,他自己做饭。
谢茯把铁锹放进杂物房,洗干净手,跟着他进屋。
“下雨天别去地里薅草,泥地湿滑,田梗不好走。”
“下雨天没去。”裴青生在床边坐下,拐杖靠着床,翻看着两本书,“两本抄出来能赚六百文。方才去,里正说他和书铺老板提了,价钱老板多给了几文。”
这两本书比前面三本厚度要薄,字数也要少。
谢茯搬过郑桂花家的小桌子,打算给人家送去:“书铺老板知道是你,他不怕会受到牵连啊。”
“能开书铺,老板有人脉,镇上有权有势的人知晓我回来,好奇的会去找县令打听。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是我抄写,再者,那人也不会揪着我不放。”
她点了点头:“也对,既然选择放你回来,他们不会再管你以后的事。我去把桌子给桂花嫂子家送去。”
“嗯。”
裴青生将两本书放在桌子上,右脚勾过板凳,在板凳坐下。
抽出桌底的麻杆,剥麻衣。
这些是野生苎麻,昨天两人砍了两捆回来。
小时候很讨厌剥苎麻,刮麻,费力,一个人一天只能刮几斤。
剥完麻衣的麻骨扔到一边,晒干烧火。
裴青生起身,见她回来,说道:“干透了不好剥,要放水泡泡。”
“你坐着,我去端水。”谢茯来到缸边,“咱家没有长的盆,放桶里泡吧。”
小圆木盆,麻杆放不进去。
等地里的苎麻收成,清晨有露水的时候去剥,剩下的砍回来,剥麻衣还得再次泡水。
拎着桶进屋,把桌底的麻杆全部放进桶里泡着,叮嘱他:“我不在家,你别一个人往后山去。”
回来郑桂花告诉她,才知道裴青生三月初自己一个人去了后山,背着两捆麻杆回来。
她知道的时候气死了,后山石头多,万一磕着碰着,受苦的是他,心疼的是她。
裴青生悄悄打量着她的脸色:“我以后不去了。”
他一早出门,没想到会被郑桂花瞧见,还告诉她了。
因为这件事,回来那天,到夜里睡觉都没和他说话,第二天晌午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