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生,上床睡觉了。”
裴青生顺着她的力道躺下,像一个娇羞的小媳妇,眼含春水,望着身侧托腮,歪着头,一手在他身上作怪,笑意盈盈盯着他的人。
避开她的目光,轻声道:“要、要睡觉了。”
“嗯。”谢茯俯下身,吻着他的唇,“正在睡。”
——
谢茯脱了鞋上床,挤进他怀中,心满意足地蹭了蹭:“青生,晚安。”
“晚安。”
裴青生亲了亲她头顶的发丝,餍足地闭上眼睛。
早点睡觉,明天还有活要干。
清晨。
谢茯迷糊地睁开眼睛。
“醒了。”裴青生抬手将她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在烧麦秸秆,气味有些大。”
他也是被熏醒的。
从她颈窝处抽回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再睡会,我去做饭。”
谢茯摇了摇头,起身打了个哈欠:“不睡了。”
挑水泼秧,泥土湿润,薅秧容易些。
“味道真大,今天是不是刮东风。”
气味都往西边来了。
裴青生打开门,站在院子中望向东边,天空烟尘滚滚。
“是刮东风。”烟尘全向西飘。
今天晚了些,太阳升起才起身。
谢茯打开大门,挑着两个空桶,见杨娇娇和杨妞妞两姐妹,在门前卸独轮车上的麦子。
两人看到她,齐齐开口。
“嫂子。”
“嫂嫂。”
“哎,娇娇,你自己推回来的吗,累不累。”
独轮车上堆满了麦子,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小小的个头,麦子遮挡了前面的视线,还要掌握住平衡,不容易。
她八岁的时候,独轮车还没上手,掌握不好平衡,要么向左歪,要么向右歪。
杨妞妞笑着回:“姐姐会推独轮车,我在前面拉着,我们没有把麦子摔倒,摔倒会被奶奶骂的,娘让我们慢点。”
杨娇娇把麦子堆在篱笆边,抬起袖子,胡乱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我六岁会推独轮车了,奶奶教我的,上面堆满麦子有些重,不过我能推动。”
谢茯瞥了眼院子,门全部锁了起来,家里没有人。
“慢慢走,累了停下歇歇,嫂子去挑水,你们忙着。”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受宠的孩子,还没学会跑,便学会了干各种活。
谢茯能体会她们的不容易,因为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各家门前堆满了麦子,只留一条窄窄的走道。
挑着两桶水,小心翼翼的不让水洒在人家的麦堆上。
杨娇娇见她挑着水过来,连忙把独轮车拉到门边,让她先过去。
“嫂子,你家还没吃饭呢。”
烟囱冒着炊烟,看样子是才起来。
“没,起得晚了些。”谢茯不好意思的笑笑。
两个小姑娘点了点头,一前一后推着独轮车。
走出老远,杨妞妞回头瞧了一眼:“姐姐,嫂嫂是不是睡懒觉了,我也想睡懒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