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心里莫名的有些高兴。“这好看么?从来没有人夸过我的剑术好看。”
“怎么会呢?师尊的剑是天下第一好看,简直、简直像神女一样,徒儿从来没想过剑舞能这么美。”司凌夜急忙道。
“天底下也就你这孩子会说好看。”她笑了笑,也只有他才能见到她没有杀伤力的剑舞,或许此前从未有人说过她剑术好看的原因是——见到她用剑的人都死了。
“师尊,我16岁了,不是孩子了。”他下意识地说。不知为何,听到她仍说他是孩子,他会觉得有些……不爽,忍不住出声抗议。
“呵。”东方九容噗哧一声笑出了声,“为师今年已一千岁有余,你连为师的零头都还不到,怎么不是孩子呢?”虽然她的笑容很美,但听完之后,司凌夜觉得更郁闷了。
他闷闷地抗议:“我已经懂事了,我不是孩子了。”
“好,不是,不是,夜儿长大了。”她有些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脸。
感觉被她摸过的脸又发热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垂下了头,努力压抑住内心的狂跳。
东方九容并未在意他的变化,正如她所说,他的年纪还不到她的零头,即使他对此提出严正抗议,但她也只是付之一笑。他在她心中还是孩子,和三年前并无任何不同。她认真履行作为师尊的责任,清了清嗓子,正色提问道:“方才看了我的剑舞,你觉得和长安教你的比,两者差别在何处?”
他回过神,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尽力让声线平稳:“长安前辈的剑术十分稳重,更为保守;师尊的剑凌厉锋锐,攻击性更强,是杀人之剑。”
东方九容颇为赞许,“不错,能一眼看出差别,孺子可教。你须得谨记,剑者,乃杀器。用剑者若一无杀心,二无杀气,则绵软无力,难堪大用。剑须饮血,方可有横扫千军、剑破万法之勇。”
东方九容一板一眼地说出和她平日里在司凌夜面前温柔师尊的形象截然相反的话,充满了杀伐之气。
司凌夜有些恍惚,眼前的女子似乎又和三年前她对着长安冷酷下令灭门合灵宗时的身影重叠起来。他终于意识到,她不仅仅是他的温柔师尊,更是杀伐果断、君临天下的一方王者,是手上沾满鲜血的魔王。但他心中并没有因此而觉得对她失望,那份深埋心底的感情反而变得更加狂热,无论哪一面,都只是构成她的一部分,他爱的,不只是她的某一面,而是她的全部。即使她的话语里充满了魔族特有的邪气,若是仙门中人听到,只怕要怒骂她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恶魔。但他不仅没有觉得任何不对,反而恭恭敬敬地说:“是,徒儿谨遵师尊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