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雷雨,像是下了就不会停似的。
大蛇的身体在树林中翻卷,口中发出痛苦的嘶鸣,最终动作越来越迟缓,缠着尚北的蛇身越来越松……
天太黑,不知不觉大蛇翻卷到了悬崖边,而它似乎并不知道。
下一个翻滚!
一人一蛇身体一空,纷纷坠落了下去!
大蛇那双始终冰冷无情的竖眼,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恐惧,蛇身终于松开了对尚北的钳制,尚北无意识的急速下坠,鼻孔的气息几乎全无。
墨色的天空雷云翻滚,震耳欲聋。
崖壁上,一棵迎风生长的小树接住了尚北的身体,但也仅仅接住了一瞬,这棵小树太脆弱了,也太年轻了,树头咔嚓一声断裂,连同着尚北一起向下坠落!
风声呼啸,倾盆暴雨绵绵不绝!
一道道刺目的闪电,从翻滚的雷云中蜿蜒而下,照亮了这方漆黑的天空!
这悬崖下方赫然是一大片湖泊。
而在这湖泊的边上生长着一棵巨大无比的榕树,榕树的根系盘根错节,苍劲有力,深深地扎在了这片土壤里。
而围绕着这棵巨大的榕树周围,一棵棵大小不一的榕树茁壮成长,这里俨然是一片榕树林。
高空中,两道身影由小变大,一前一后砸进了这棵高大的榕树身上!
大蛇最先落下,砸在了榕树叶子上,砸断了不少树枝后,继续向下滑落,最后挂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上,蛇尾轻轻的颤动,最后直直垂下!
它已经死了。
而尚北身体掉在榕树上时,并没怎么向下坠,她被卡在最高的树叉上,一根尖锐的枯枝擦着心脏边缘,从她的后背穿透到前胸,腿部成一个诡异状态扭曲着!
衣裳破损严重,露出大块大块的雪白肌肤,胸口的血迹顺着树干向下滑落,流进一个小树洞里,渐渐汇聚。
无人发现,这个不大的小树洞里,一颗透明的彩色珠子,正静静的待在那里。当血液越来越多,流到彩色珠子上时,这颗珠子居然发出了淡淡的光芒,鲸吞牛饮般的吸收起了血液……
…
天光微亮时,大雨已经停了,但天上仍然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
天空依然阴沉,仿佛在酝酿着下一场雷暴雨!
尚北气若游丝地睁开眼睛,嘴唇苍白干裂,高烧和严重失血,让她感觉到身体冰冷得可怕。
浑身痛到麻木。
眼神渐渐聚焦,一眨不眨的盯着头顶的天空。
突然,她无甚色彩的血色眸子,罕见的呆滞了一下,一个小黑点从高空下落,逐渐在她的视野里放大一一一一
再放大一一一!!!
“彭!”的一声砸进了下方的大湖里,溅起高高的水花!
“那是…什么?!!金色的,有200多米长了吧,可真大……”尚北嘴巴微微开合,无意识的呢喃着。
伴随着落水声,一场金色的血雨从天而降!
这些血雨落在树上,树木犹如被按了快进疯狂生长;落在地上,小草草叶舒展,转眼就实现了基因突变,竟然长到了十米多高!!
落在水里,水里的鱼儿疯了一般抢食,它们虽然智商不高,但凭借直觉,也知道这是一场泼天的机缘!
这些金色的血液落在尚北的身上,滴进她微张的嘴里,滴在他的皮肤上,从开裂的伤口里渗进去……
身体越来越热,尚北想睡觉,微微闭合的双眼突然又睁开,仿佛很是诧异。
一个红色的物件从天空飘飘落下,看形状像是衣物之类的。
离得越来越近,尚北终于看清楚了,心中“哦”了声:原来是个红肚兜呀。
红肚兜就落在尚北的不远处,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再次陷入了黑暗。
……
远处的大王庄生产大队。
王大队长手里拿着手电筒,神情无比的疲惫与凝重,带着村里几十个青壮年,披着雨披戴着斗笠,走在泥泞的山道上。
他们一边走一边大喊:“尚知青!你在哪里?”
“尚知青一一一”
“尚北一一一”
但奈何,风大雨大!电闪雷鸣!
声音传出去的范围实在有限。
一名脸色黝黑的青年,手里拄着根棍子,一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队长!前面就是深山了,不能再往前面去了!”
“是啊,都找大半夜了,尚知青八成……”未尽之言大家都懂。
“你们说尚知青,不会是没来山上吧?去年不是也有个知青,夜里没回知青院,咱们全村人都跑去找她,哪知道,她是跑去公社的招待所睡了一晚,天亮自个回来了。”
“是啊,那次可是累的够呛!”
“先找吧,实在找不到,天亮就去报警。”王大队长满眼血丝,做下决定。
这两天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急得他肝疼。
“……”
“大队长!大队长,我有发现!”不远处,一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激动的跑了过来。
“发现什么了?”王大队长神情一振,急忙问道。
“我发现了一块布条!就在那边的树上,像是新刮上去的。”男人手里举着布条,递到王大队长的面前说道。
大队长接过布条,用手电筒一照,心中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突然大喊:“李知青呢,让他过来辨认一下,看这是不是尚知青走时穿的那件格子褂。”
“那个宋知青刚刚好像扭到脚了,李知青和赵知青扶着他走在后边呢…”
“他来了!”
李明海和赵辰两个人扶着宋立冬走了过来。
李明海借着手电筒的光看着那根布条,红的眼睛哑声道:“就是这个!我记得清清楚楚,她走时穿的是红白黑三色的格子褂,当时我正在做饭,还想让他帮我烧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