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一下,吸溜一下鼻子。
“原来是江思秀!”尚北暗道,“她竟然回城了。”
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江思秀,感觉她变化挺大的,总的来说就是显老。
她剪了齐耳短发,深灰蓝色的褂子,绷着个脸,手里还提个布包。
紧接着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女人不满的声音:“出了门的姑娘,天天往娘家跑,每次来都空着两手,走的时候连吃带拿的……”
然后,就是另一道有些上了年纪的女声道:“怎么着?我姑娘回她娘家,还要你一个做嫂子的批准?我给我姑娘吃,我乐意!你有本事不要往你娘家跑啊!每次一去大包小包的,上次买的十斤大米都让你给装一半带回去了,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我们老江家娶了你这个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我每个月的工资可是上交了一半给家里,拿点大米给我妈吃,不应该吗?哪像你,闺女上门连块饼干都不给你带,隔三差五的过来吃,你还觉得美滋滋的。你给你外孙子吃的再好也没有用,他叫你外婆呢!什么叫外婆?外婆就是外面的老婆子,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人家又不跟你家姓江。”
“我…我吵不过你,我今晚让我儿子回来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
尚北看着姜思秀快要走出视线的背影,有点跛脚,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
旁边的院子里,这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没想到,老大家里这么多米面鸡蛋!哼,不孝顺的东西,不说给我们老两口子送点去。”
“还不快走!孩子们要放学了,别让成才成栋看到。”
“知道了,你先出去看看外面的胡同里有没有人,没有人在叫我。”老太太声音有些不满。
一个老头从身后的门里走了出来,花白的头发,他左右看了看一眼,立马就瞧见了站在门边的尚北,但看是个陌生脸孔,他也就放下心来。
对着院子里说道:“走吧,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做饭。”
一个身材挺壮实的老太太,同样花白头发,她左臂弯挎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着鸡蛋,右手提个布袋子从门里走了出来。
她也看到了尚北,见尚北正看着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转身对着老头子道:“把门锁上。”
这是原主的爷爷和奶奶。
看样子是趁着儿子一家没人,过来‘拿’东西了。
老两口子拿着东西脚步飞快的走了,尚北看了看后面的门,一个助跑加纵跃就翻进了院子里。
尚北一落进院子里,入眼所及皆是熟悉的画面,胸口顿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幼小的自己,在这个院子里谨小慎微,又苟延残喘般地活着。
吃饭从没上过饭桌,锅里每顿最后一点糊在锅上,盛不起来的饭,再加点水,就是她的一顿饭。
那般努力,从早忙到晚,却还是逃不过三天两头的毒打!
记忆里,原身小时候,每次挨打,大姐二姐还会护一护,挨饿时,她大姐二姐也会偷偷的给她吃的,时间久了,大姐二姐就有些不耐烦了。
家里每顿饭是有数的,食物给了小妹,她们就会吃不饱。
而且,时间长了,她们也习惯了小妹总是挨打,看到小妹挨打时,她们也能若无其事的当看不见。
有时和同学在一起玩的时候,碰到原身,还会皱着眉头装作不认识。
“这些所谓的家人…呵呵…”
尚北眼角眉梢俱是冷意。
视线扫过廊檐下,那里是原主睡觉的地方,用一块破门板遮挡着。
现在放满了煤球,看着门上的大锁,尚北伸手轻轻的一拽,锁就掉了下来。
尚北推门而入,将几个房间都逛了一遍,第一个感觉,他们过得越来越好了!
床是新打的,被子是新的,有缝纫机,墙上还挂着大摆钟。
中间的客厅里还有一张八仙桌,哦,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摆在崭新的红木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