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
皇帝寝宫。
王丹在寒风中吹了半个时辰,冷得牙齿都在打战。
“太皇太后,要不我们先回马车上取下暖吧?”
身边几个宫女怯懦道。
王丹气得甩手给她们一巴掌:“狗奴婢!平日里给你们吃得太好了,竟然敢开始使唤主子了!”
“奴婢不敢!”宫女们垂泪,吓得匍匐在地。
这时。
寝宫门前,才出现了人影。
正是元子明的贴身太监,司礼监掌印太监冯宝。
“太皇太后,陛下已经睡了,不能见您。”
冯宝笑容可掬道,
“陛下还说了,太皇太后如果是为了公事来的,可明日来早朝面见他,与百官商议。如果是私事,天家无私事,那他就更不能见了。”
王丹闻言,一道怒气直冲天灵盖,有些失去理智道:
“老身是他的皇母!他敢对我如此不敬,就不怕违背礼法孝道吗?”
“陛下也猜到太皇太后会这么说,只是如果论礼法孝道,太皇太后身为国母,在慈安寺……咳咳,扪心自问,对得起各位先帝吗?对得起王家的家规门风吗?若在民间,难免市井百姓还要嘴碎一句荡妇呢!”
冯宝笑容极为灿烂道。
王丹一下子气血翻涌,差点喘不过气来,
“你……你个狗奴才……骂我……是荡妇……”
“恭送太皇太后,老奴先走了。”
冯宝行礼,不卑不亢地扭头就走。
王丹跌倒在地,身边宫女们急忙去搀扶,她居然当场哭出来:
“欺天了!”
等到王丹回到慈安寺时。
发现慈安寺的人口已经被遣散了!
“太皇太后,根据陛下的旨意,抄得慈安寺金三万三千两、现银七十七万两,银票合计六百万两,耕田合计两万五亩,粮食十五万石,宅院佛塔不计其数,已经全部上报户部。”
司马仲本站在慈安寺门口,和颜悦色道,
“已强制令慈安寺僧人九千人还俗,从事生产,佃农也全部入户部人口登记。此外,圣恩浩荡,鉴于慈安寺已不再适合作为您的清修之地,陛下会择一宝寺,作为您新的乔迁之地。”
“呵呵!这是要赶老身走了是吧?”
王丹噗嗤冷笑,面对司马仲本的“圣旨”,岿然不动,连跪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她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司马仲本不置可否,只是沉默着离开。
慈安寺的大门上,已经贴上了封条!
而过了一会,长安的街头上,突然出现了黑骑的踪迹。
独孤信率一路黑骑火急火燎赶到了慈安寺门口。
“太皇太后,老臣来迟了!还请恕罪!”
独孤信急忙下马,单膝跪地,沉声道。
由于这次抄家行动,是完全由魏武卒负责的。
一开始掌管禁军的独孤信,居然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直到慈安寺被抄家的旨意下来,独孤信才如梦初醒,顾不上睡觉,半夜就匆匆赶来。
王丹见到自己人,脸上的阴霾已经笼罩到了极点。
“独孤信,老身命令你,率你的黑骑,杀入慈安寺,把里面的魏武卒,全部杀光!”
此话一出,独孤信和黑骑诸将,脸色瞬间大变,不敢动弹了。
“独孤信!你帮不帮我!”
王丹气得咆哮。
“太皇太后,如果我指挥禁军此时入慈安寺,可就是谋反了!”
独孤信沉默了片刻,说道。
“造反就造反!你有五万禁军,现在下手还来得及!”
王丹紧紧攥住他的手腕道,“发兵杀入皇宫,废了元子明,再立一个新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