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司业听了他这话也有些动容,他也是贫苦出身,自然知道贫苦人家的孩子念书有多不易,看到张易元的样子他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想当初他也曾因为出身低微被人看不起,直到后来中了进士才彻底摆脱身份带来的卑微感。
同样的经历让他心里不免有了偏颇,他看向顾瑾年道:“顾瑾年,你说是张易元偷了你的文章,你有证据能够证明吗?”
赵文谦有些着急道:“吴司业,我能为他证明。”
吴司业道:“你的证明没有用,所有人知道你跟顾瑾年关系好,你为他作证有做假证的嫌疑。”
赵文谦说不出话了,所有人都看向顾瑾年,他唇色发白道:“吴司业,我的文章除了文谦以外没有人看到过,除了他,没有人能为我证明。”
这下朝晖院的人有了底气,一个个都在指责顾瑾年污蔑张易元。
吴司业看着顾瑾年皱起眉头,顾瑾年是个有才华的,他平时也挺喜欢这个学生的,按理说顾瑾年不会做出污蔑张易元的事,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辩解。
他叹了口气,有些痛心道:“顾瑾年,我知道你向来学业出众,这次被文会没能拔得头筹也没什么,但你也不能做出这种污蔑同窗的事,若张易元真的背上了偷盗的罪名,他的仕途可就全毁了。”
“吴司业,我没有……”顾瑾年想要辩解,吴司业却打断他的话道:“够了,既然做错了就要认,你现在便对张易元道歉,然后便去惩戒堂领二十下戒尺,罚跪两个时辰。”
顾瑾年脸色一白,赵文谦更是反对道:“吴司业,瑾年他真的没有骗人,您这样轻易就给他定罪,我不服!”
顾瑾年性格温和,平日里待人也很和善,跟凝晖院的其他人相处得都很不错,再加上他身体比较弱,其他人都会多照顾他一些,此刻见他被罚,凝晖院的其他人也叫嚷道:“没错,我们不服!”
吴司业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正要开口斥责,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声音道:“吴司业,我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谢瑄从后面走上前来,刚刚他站在云祭酒身后,被云祭酒臃肿的身材挡了个严严实实,大家都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国子监的学子们没见过他,一时都愣住了。
看到是他,吴司业眉头紧皱道:“谢司业,你这是何意?”
谢司业?众学子顿时反应过来,原来他就是新来的国子监司业,那个大名鼎鼎的谢二公子谢瑄。
谢瑄走到吴司业面前,不紧不慢道:“吴司业,我认为此事存疑,不宜妄下定论。”
吴司业冷哼一声道:“谢司业,我知你出身世家,对世家官眷子弟有所偏颇也能理解。但你如今既为国子监司业,那就该一视同仁,若是凭自身喜恶定论,未免有失公允。”
他这是指责谢瑄偏袒同为世家出身的顾瑾年。其他人都看向谢瑄,想看看这位新司业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