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出口，陈闲微微有些出乎意料，看样子程生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那些共事多年的科学同僚，仿佛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感情般。

到这里，他已经开始不断转移视线寻找出口，毕竟自己的目的只是尽量拖延时间。

当初建设基地的时候遗留通往地面的隐藏通道此刻就在身后，只缺一个合适时机而已。

“加入天空城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而是作为真理最忠诚的追寻者，能在这条神圣之路上献出他那一无是处的生命，是3号的幸运。”

程生面无表情，缓缓操控银色液体向陈闲这边包裹而来，看样子丝毫不担心他会逃跑。

“你这么做，等同于自杀，你们根本就不了解真理是什么存在，他是世界之殇，是终结一切的毁灭者。”

“呵呵，或许吧，但我所追求的就是极致之真理，你不会明白那种掌控万物的美妙感觉，它是我有生以来见过宇宙中最美妙的物质，为了组成它，哪怕献出灵魂都是合理的！”

“蠢货，祂根本看不上你们这群家伙，哪怕这么做会导致整个世界一起为你们的愚昧行径所陪葬吗？”

陈闲话音刚落，一片银色的雾气就忽然飘来，他心中惊动，猛然后退捂住口鼻，包括渊主也保护他迅速后撤到逃生洞口旁边。

远处的程生漠然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做了个嘘的手势，下一秒眼前的景色便被银光所吞没。

“渊主，快去地面！咳咳咳……”

刚才的雾状物体全都是由蛰所组成的微小机械虫，它们的体积实在太小了，隐藏在空气中根本防不胜防，虽然陈闲反应已经足够快了，但依旧中招，毫无办法。

几声剧烈的咳嗽，他脸色难看至极，右手捂住口鼻，许多鲜血被咳了出来，他们来自体内被逐渐撕裂的各种脏器组织，犹如万蛊噬心般。

肺部传来剧烈痛苦，呼吸说话开始变得困难起来，渊主虽然战斗强悍，但毫无保护和治疗能力，况且它只是一团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救不了谁。

“没用的，当你接触到‘蛰’的那一刻，死亡就已经注定了，它是整个天空城智慧的结晶，是除了未完成的最终杰作外最瑰丽的至宝。”

程生负手悠然从地下浮出，无数细小的银色物质从气态的雾气渗透厚重的土层，逐渐凝聚为液态的记忆金属。

“哪怕是天灾级，在‘蛰’的面前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的蝼蚁罢了，那个所谓的时之眷恋没有青鸢珠加持根本不配与我为敌，包括莱茵的纪委书记，亦是如此。”

食指上那枚奇异的戒指始终散发着微光，陈闲艰难扶着墙壁强行起身，眼中通红遍布血丝，胸前更是被咳出来的鲜血染红一大片。

“不要去接触真理，你会后悔的，如果杀我让你觉得报仇了的话，已经够了吧……”

最后的劝阻依然无济于事，程生正在缓缓逼近，他身后是无尽的银色海洋。

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渊主身躯猛然膨胀，它为了执行主人赋予自己的使命，会毅然决然付出一切，哪怕这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吼——！”

咆哮声中，身高到达五米的紫黑色渊主突破音障，一拳硬撼在银色海洋之上，犹如泥牛入海般顷刻间便陷入困境，无论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蚍蜉撼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傀儡，连天灾级都没到的东西，还妄图阻止我的脚步，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