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斥退庄户,却回身与几个汉子说道:“诸位仁兄且放宽心,俺这庄子少有人来,便汝等休养些时日,也不虑有人来打搅。”
其中一个大汉抱拳道:“亏得谢兄仁义,使俺等不至于露宿荒野,吃受餐风饮露之苦。待得此间事了,俺定上报谢兄之劳,好歹与谢公谋个出身才是!”
姓谢的骑士听得,却喜得心中狂跳,欢喜道:“来日俺若能得恩主青眼,定不忘风兄提携之谊!哈哈,诸位且稍待,俺去吩咐家丁杀牛宰羊,置办宴筳,好为诸位仁兄接风洗尘!”
另一名骑士禁不住欢喜道:“这般却好!洒家等一路奔逃十余日,片刻不得歇息,口中早淡出个鸟!”
又有一个骑士道:“我等这般张扬肆意,只恐走漏些风声,再引来敌手可就不妙了!”
那姓谢的骑士道:“此处庄户皆俺之本家,平日多谨言慎行,待明日俺叮嘱一番,应该不至走漏消息。”
其他几个骑士听了便不再多言语,只随着那谢姓骑士去得庄子深处。
只不多时,庄中最大的宅子,也就是本庄庄主家亮起了灯火,一干仆从被从床上叫起来,村中的屠户、庖人(民间厨子)亦被请来。
谢家庄有三头牛,十几只羊,全都是庄主谢德的私产。
主人家有令,屠户、庖人等亦不敢多言,当即便有一头牛、三只羊被屠户宰杀分割,庖人将些个好肉做成大块的肴肉,奉与些个骑士吃用。
虽然庖人的手艺算不得出众,但好在都是现宰现杀的鲜肉,些个食客也早饥渴难耐,故吃的极是香滑。
有肉又怎能无酒,那谢家庄主又遣人往自家窖藏处搬取酒水。
酒是农家自酿的腊酒,本上不得台面,不但口感酸涩,还颇有些混浊不净。
但至少比些个清茶寡汤有些味道。
坐在宴筳上首吃饮的却是那个姓风的骑士,这厮长得面阔重颐,紫脸长须,颇有些猛士气度。
他刚吃饮了一碗腊酒,旁边便有一小厮捧了酒坛来斟酒。
风姓骑士斜眼一瞅,却发现这小厮长得甚是眉清目秀,颇合他的胃口。
风姓骑士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扯住小厮衣袖,醉眼朦胧的笑问道:“小哥儿可能吃酒?”
那小厮亦不惊怕,只赔笑道:“俺职差在身,不敢胡乱吃酒!”
风姓骑士调笑道:“鸟个职差!只须伺候爷爷爽快些,随你吃香喝辣,无有拘束!”
小厮挣了几下衣袖,却哪挣得开,只强笑道:“客人吃得醉了!莫要戏耍俺!”
风姓骑士恣意笑道:“哪个戏耍!俺说得话,便你家庄主也得恭听!”
旁边吃饮的骑士多知这姓风的脾性,故都不以为意。
只那敬陪末座的庄主谢德看小厮有些眼生,心中疑惑自家何时多了这么一口子俏后生,但见风某正在兴头上,却又不好过问。
那小厮一手被扯住衣袖,便用另一只单手提着酒坛,与风某再斟一碗腊酒,却问道:“听客人口气甚大,却不知从哪里来?”
风某大笑道:“正等着尔探问!且听仔细了,俺姓风名会,乃江南别离浦风云庄主人,有一身好武艺,更曾挣得万贯家私。江南道上的江湖好汉,谁个见俺都得先敬拜三分!”
小厮捧哏道:“原来是江南道上的带头大哥,绿林首领!却是失敬!”
小厮又问道:“只不知风先生身为江南大佬,因何来到这西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