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却待挣扎,只浑身酸软无力,哪里还挣扎得起。
陈通蹲下身子,笑眯眯的看着怒目而视的鲁达,旁边史进则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鲁达歉笑不已。
鲁达嘶声道:“卑鄙小人!有本事与洒家大战三百回合,却使蒙汗药赚俺!”
旁边史进亦道:“俺也有些疑惑,贤弟但要拿鲁达哥哥,那日在延州野柳渡亦不在话下,何以大费周折来得此处赚他?”
陈通笑道:“鲁达这厮是个精明且性烈的好汉,那日在野柳渡,我若使得狠力,不是不能胜他,只却无法保证不伤他性命,更恐他临了抢先坏了信函,故才放任他离去。”
鲁达摇晃着沉重的大脑袋,流着口水含糊道:“北···鼻···扫···冷,萨···嘎···萨···嘎···”
话不曾说完,这厮便倒地酣睡了过去。
陈通与史进对视了一眼,却忍着些汗臭,将鲁达赤条条的尽扒了衣衫,然后寻一领絮被与他盖上。
二人将鲁达的衣衫靴帽从头到脚翻了一遍,终于从鞋底处找到了那封饱含脚味儿的信函。
面对这充满了男子汉气息的信函,陈通云淡风轻的将其展开,并细读内中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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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中吾弟:
近闻东来湿邪,寒气颇重。恐吾侄年少体衰,外感邪气,望多添裘衣,少行寡耍,以保安康。切记!切记!
兄师极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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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师极就是种师道。
种师道原名种建中,早年因避讳宋徽宗“建中靖国”的年号,故改名种师极,此时亦如故。等到未来一两年种师极再次出山立功后,方被宋徽宗接见并赐名种师道。
陈通读过此信函,立时明白其中的隐义。
大种这里以湿邪、寒气隐喻东京汴梁之高太尉的淫威,提醒藏身小种处的王教头小心行事,以免漏了行藏引来祸患。
当然,陈通能看透此信函背后的隐喻,却并不代表史进就有这等脑子。
他读得两三遍文字,却懊恼道:“贤弟这回做得却差了,不过是别个与自家兄弟通信问候,与恩师下落无有关联。咱俩却因此将鲁达哥哥这般戏耍折辱,强夺信函,着实失策也!”
陈通笑道:“哥哥休聒噪!此信看似平常,内里却大有玄机,只你看不得出而已。况且此番未必真就恶了鲁达哥哥,待得他醒来,我自与其分说。”
史进摇摇头,却并未说些甚么。
鲁达苏醒的时间远比陈通、史进预料的要晚,这厮酣睡了整整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清晨,这厮却才从饥饿中醒来。
这倒不是陈通他们用的蒙汗药霸道,而是鲁达早先奔波十数日,一路劳苦,身心皆疲乏的厉害,故而一觉酣睡至斯。
鲁达醒来后,带着些宿睡后的迷茫,先是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却听得浑身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鸣响,随后一阵如擂鼓般的腹鸣声让他彻底清醒了些。。
鲁达四下看顾,却见自己正身在一陌生的床榻上,浑身一丝不挂,只一张絮被遮盖了满是大红花绣的虬结虎躯,床侧则叠放了他的衣衫靴帽,且都是浆洗过的干爽之物。
鲁达也不顾其他,先把自家的衣帽穿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