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们这些人,包括宁头儿在内,就算是上过战场,那也是和安国、褚国的人打,和北磐人打交道的几乎没有,更别提直面北磐的军队了。
史书上记载的与北磐的战争,和之前合县守军跟他们说的与北磐的战争,无不显示着北磐与中原各国的不同,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只要地,不要人,不在乎名声,手段凶残……
反正是没一句好话的。
不管是因为敌对所以对对方的形象有所扭曲,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北磐人残忍噬血,不按常理出牌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他也没法推测北磐人下一步的动向是什么,万一他们头脑一热,想为右贤王复仇直冲合县呢?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这里了。”元禄带着黎靖瑶穿过院门来到了伤兵营。
伤兵营里的士兵都是伤得比较重、短时间没办法上战场的,所以与医馆前还能有人站着排队不同,伤兵营里满是哀嚎声、呼痛声,甚至还有痛哭声。
因为受伤的人多,医师又少,所以除了极个别的重伤员外,其他的人都挤在中堂里方便医师诊治,把原本宽敞的中堂硬生生给挤得显小了。
唯二的医师此时正在伤患中间忙得脚打后脑勺,看起来恨不得一人劈成八人用。
“祁军医和黄先生正忙,我先带苏姐姐去看钱大哥他们吧。”元禄边说边带路“黄先生就是之前医馆的大夫,也是医馆医术最好的人,所以他和祁军医一起负责伤兵营,医馆现在由他的徒弟们负责。”
黎靖瑶看着脏乱的中堂皱了皱眉,跟着元禄朝重伤员的房间走去。
“孙大哥!”元禄率先踏进了病房。
“元禄?你……”孙朗费力地坐起身,看到黎靖瑶后骤然瞪大了眼睛“苏姑娘!”
那眼神跟看到活菩萨也没什么区别了。
“孙大哥你快躺下。”元禄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祁军医不是说了你伤了肺腑不能乱动吗?”
“苏姑娘,老钱他……”看着黎靖瑶二话不说坐到了钱昭旁边,孙朗立刻消了音,生怕自己打扰了她。
黎靖瑶仔细诊了脉,又看了看钱昭的伤口,转头让元禄拿了纸笔记下需要的药材,然后又走到了其他伤员处依次诊脉,元禄认认真真记下了所需的东西,扭头就去找祁军医了,毕竟现在整个合县的药材都归他管。
而黎靖瑶则到院子里放了响箭,召集了苏珩在合县的人手。
如果李同光还是长庆侯,那她还需要遮掩一些,现在李同光都登基了,她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见这些人了。
合县伤员众多,近期也只会多不会少,药材什么的得尽早调过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