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结束交谈的沈蒹葭和陈雪离开了咖啡店。
下午还有行程,所以她们直接回到了车上。
沈蒹葭回想起刚刚交谈的内容,轻笑一声,终于弄明白了淮南这只小狐狸的想法。
原来是将主意打到了她的演奏会头上,真是够勇的。
作为世界知名的青年演奏家,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如今的成就,沈蒹葭对于自己的音乐有着极高的要求。
演奏会诞生的意义是在交流音乐,绝非一味的用经典曲目来恰烂钱。
她18岁在音乐圈崭露头角,二十岁在乐坛打响名气,从十八岁登上金色大厅到如今整整七年时间,仅仅举办了两场演奏会。
几乎每一场的压轴曲目都间接的带动了国内音乐的发展,毫无疑问的年轻一辈翘楚。
想为她谱曲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有几位知名的作曲大师。
所以淮南能有这样的想法也实属正常,握着这样一首世界顶尖曲目,肯定要争取一个与之相配的舞台。
若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沈蒹葭反而会看轻几分。
就是价格不是很美丽。
“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300万,而且还不是独家授权,就连作曲大师都不敢这么要价,”陈雪气不打一处来。
她看好的那个清清白白有礼貌的小家伙,切开居然是黑的,之前有多礼貌,谈价格的时候就有多凶残,简直不像一个刚要毕业的大学生。
陈雪甚至感觉有点荒谬,那些大师作的曲子能卖这么高,本身是有自身的名气加持的,而一个作曲新人,没有名气,居然敢这么要价,这胆子也太大了点。
就算近一个世纪,文娱产业高度发达,版权法的完善,导致创作者的地位被极大提高,可国内单首纯音乐的最高售价也不过600万,还是独家授权的形式,不是分成,分成要打折一半的。
所以淮南开价的三百万分成,完全是按照最高价走的。
陈雪看着一旁的两个木盒,就仿佛在看烫手山芋一样。
接受礼物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受。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怪不得交谈时对方数次提及家境不好,原来在这等着呢。
陈雪叹了口气无奈道:“蒹葭,你怎么想的,要还是不要,要我说这三百万都能找一位顶尖作曲大师了,我就不信会比他差。”
“不急。”
沈蒹葭摇了摇头,“不着急,古大师的曲子应该要打磨完了,给我发了消息,估计就这几天。”
“古大师,”陈雪一愣,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古玉郎大师啊,我差点忘了这茬。”
也不能怪她记性不好,大约一年半前,那时候的沈蒹葭刚结束第二场演奏会没多久,作为国内知名作曲大师的古玉郎主动联系沈蒹葭想要为她谱一首曲子。
这位大师对于音乐有着自己的观点,那就是曲子也是分人的。
同一首曲子,忽略个体差异的情况下不同性别弹奏的感觉天差地别。
那时候的他正在准备一首较为轻快细腻的曲子,所以找上了沈蒹葭。
经纪人的工作很繁重,再加上一年半的时间间隔还是挺长的,所以陈雪把这茬给忘了。
“嗯,如果古大师的曲子更好的话,那就压价收下淮南的曲子,相反,如果古大师的曲子不够好,那这三百万就算我提携学弟用的,”沈蒹葭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就是被道德绑架的有点不爽,”陈雪嫌恶道,搓了搓身体好像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可不能被白绑架,淮南不是说他家里治病需要一大笔钱,所以才着急卖曲子,那就借钱给他,”沈蒹葭狡诈一笑,美艳绝伦,活像一只聪明的小母狐狸。
“你从我个人账户里拨三十万给他,记得千万别走公司账户。”
“直接将道德绑架和买曲这件事分开,这叫一码归一码,”陈雪笑道。
“梦的翅膀穿越风雨的阻挡,心之所向是那闪耀的远方。”
沈蒹葭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铃声是她的主打歌之一。
见到来电人,沈蒹葭忽然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陈雪问道。
沈蒹葭揉了揉太阳穴,无奈的说道:“是从文,天天不学无术,和那群狐朋狗友一起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管他了。”
“额......”陈雪的脸色有些复杂:“有这么一个弟弟,很辛苦吧......”
“唉,别提了。”
沈蒹葭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语气冷硬:“做什么。”
“姐,我这不是想你了么,你看你刚从欧洲回来,还没到家一趟就去学校了,我特意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过来给你接风洗尘的,”电话那头,沈从文谄媚的陪笑。
“是接风洗尘还是有求于人,你自己心里有数,说吧,是不是又装大尾巴狼给卡刷爆了,”沈蒹葭一副我早已看穿了一切的语气。
“真不是,姐,你就不能对你弟弟有点信心,”沈从文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