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对他的追逐不排斥也不喜欢。

哪怕两人之间已经如此亲密，他总是觉得那人离自己很远，有一层看不见的帷幕将两人隔开。

或许阿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他看得清楚。

当时他许下约定时，谢流宴眼里的淡漠。

他并不在意自己来或者不来。

先爱上的人总是输家，患得患失。在明知这一切的前提下，沈妄川还是不顾一切地来了。

他在赌对方的心远没有表现出来那样冷漠。

事实证明他其实赌对了。

在认出是他以后谢流宴来了，他的眼神是愉悦的，是在为见到他而感到高兴。

那时的沈妄川想这就够了，他所走出的九十九步并非毫无意义。

即便过程漫长，但他们之间的爱情终会迎来曙光，

那晚的星星很亮，谢流宴看着沈妄川的眼睛一时无言。

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可他却从沈妄川的表情下读懂了许多他没说出口的话。

原来，沈妄川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掩饰自己的手段并不算高明，毕竟谢流宴对于感情上的事，比起最初，也不过是有点开窍罢了。

谢流宴却忽然想到，如果对方一直都这样敏锐，那在上一个世界里沈妄川是不是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呢？

他不能再深思下去，原本平静的表情变得紧绷起来。

活了许久的神明第一次体会到紧张的情绪，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演技被识破，而是想到有个人会伤心。

他一直以为，沈妄川想要什么，给他便是，这样对方应该会满足，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因为处理不好与对方的关系，谢流宴一度变得有些割裂。

靠近与远离两种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打架，难以分出胜负。

对于沈妄川的态度也因此而时好时坏。

他考虑了那么多的事，唯独忽视自己的感觉与对方真正想要的。

谢流宴的声音变得晦涩，他其实一直不能完全理解沈妄川的感情，在安静的环境中，他到底说出了口：

“所以现在，你确定了吗？”

他没办法去问对方的心路历程，下意识地逃避那个答案。

因为紧张，谢流宴与沈妄川相握的那只手也不自觉紧了紧，那样微小的反应却被沈妄川第一时间捕捉到了。

沈妄川笑了笑，“确定了，阿宴能来，我非常开心。”

他一直在笑，可此时此刻嘴角的笑容显得无比地真心实意。

终有一天，他们之间不会是一人的一厢情愿，而是两个人的双向奔赴。

聊了一会儿，夜间的星球温度格外寒冷，沈妄川回握住阿宴的手道：

“外边有点冷，要是有床就好了。”

谢流宴感受到手背处的暖意，心中微动，此时他的情绪平复不少，不再像刚才那样激动和紧张。

“如果你是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的话，我想我知道一个地方。”

之前的临时招待处是个不错的去处，而且他本来也是从那里出来的，现在也该回去了。

也幸亏临时招待处的房子是彼此隔开的，专门给那些高级军官来巡查时居住，每个来居住的人都配有一把钥匙。

沈妄川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还真的有地方住。

看来这次考核对于他来说真的是收获满满。

他跟在谢流宴身后，两人很快走到了临时招待所，看着独栋的小洋房沈妄川有点怀念。

今夜终于能睡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