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枫林小区,又是校友,说是日久生情似乎也说得过去,在父母眼里绝对过关。
至于怎么说服梁少榆陪她演戏,她能为他提供的只有一样东西--插画。她仔细想过,等她找回手感,可以免费给他提供他所有作品的插画为报酬。
她不知道的是,她其实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只要她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配合,因为这是他的求之不得。
虽然她年复一年的在黑暗里徘徊,却还是意识到自己的恶劣,她无法牺牲别人的感情来成全自己的孝义。
因此孟繁桐思考良久都没法开口,这种把感情当做儿戏一样的做法,实在是有违道义。
最重要的是,不清楚对方是否有女朋友。退一步想,即使现在没有,这也可能会影响他以后的姻缘。
辗转反侧好多天,孟繁桐最后还是决定放弃,感情容不得交换,也掺不了假。
日子一天一天的磨,她始终没有任何行动。
终于想起自己曾经对梁少榆说要重新学习美术的事情,既然感情没办法,还不如争取一下事业。
白日里,她认真的在政府采购网上寻找可以投标的项目;下班后则按日程安排自己当天该学习的美术和会计课程。
或许是有了新的想法,孟繁桐又开始做梦。
在梦里,她们家还清了所有债务还有余钱,一家团圆,爸妈说以后不出门打工,要在家养老。兄弟们各自拿了剩下的钱,她回房间换了衣服,去了新盖的另一栋房子。
但是那里好大啊,大得不像是她的家。
后来她进去洗澡,却又像是在一个大泳池里,有个好心的汉服姐姐帮她关好了门。
她听见有几个人在门口吵闹,即将要闯进来,她赶忙穿好衣服躲进了角落里。场景没变,似乎守护者和闯进来的人发生了冲突。
然后闯入者不知从哪里变出个超大号的炸弹,眼看进入倒计时,他便往外扔。
众人无事,却把楼角炸塌了,楼上的水像是瀑布般孟繁桐往所在的这一层流,那流水波涛汹涌般向她涌来,她随着水流往楼下掉,那清晰的下坠感还伴随着水流滴在身上的感觉。
那一瞬间,她大梦初醒,却感觉衣衫浸湿,甚至头发和脸上还在滴水,她用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环顾四周却不知自己是在哪条乡间小路上。
路上有丧尸,脑海里的潜意识告诉她必须在特定的时间间隔内屏住呼吸,否则会死。
她凭着感觉走到了小学附近,那里有一位老人,指着的方向说把她抓起来,她身后有个人迅速的跑了起来,有几个人去追,据说是通缉犯。
开头或许是孟繁桐日有所思的体现,可后面就变得荒诞而又无厘头。
而梦也终究是梦,她终有一天要挣脱梦境回到现实。
有人说,人生苦短,要为自己活着。可是他们原本就占据了首位,不是她的枷锁,而是她的本心,没有他们撑着,世界缤纷多彩于她而言不过黑白,不必醒来。
这些年她或许迷失了自己,明明说好了只要自由,却被牢牢的绑在“家”里面,买几支针管笔都要斟酌好久。但是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全活到今天。
她这么偏执而又懦弱的人,不糊涂的话要怎么办呢?
孟繁桐这份偏执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越积越深。她因为害怕伤人而划地为牢,却将她自己伤得千疮百孔。
她在梦里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沦,若没有名为“家”的地方将她拴住,她早就如同断线的风筝随风而逝。
她希望自己消失在为家庭奔波的路上,这样就能问心无愧,就不用尝那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