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桐自己要离开公司,她就得寻找一个人接替自己的位置。
而她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就是最早与自己共事的陈筱艺。
无论其他人怎么看陈筱艺,但她眼里的陈筱艺从来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当初去到公司的时候,对于一无所知的孟繁桐也很友好,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懂得更多而看轻她。
她其实比较照顾这个瘦弱而又充满力量的姑娘,只有她一直喊她“小桐”。
知道她不太擅长做饭,在公司做的午饭总是有一份是属于孟繁桐的。
孟繁桐至今还记得她在办公室里做的焖饭,米饭煮的差不多的时候,加入提前炒过的肉丁、豌豆和火腿肠,满屋飘香。
厨艺实在拿不出手,孟繁桐只能买些如烤豆腐、辣椒油、辣条、坚果之类的东西来偿还。
那段时间她轻松了许多,同事关系再融洽不过,她不懂的事情也有人教。
做扫描件、盖骑缝章都是她教会的,她会载着她去税务局领发票,也教她学着反抗不合理的工作要求。
也许正因为陈筱艺让身边的人生出了反抗意识,所以她在公司待得不久就离职了。
玩转人心,骆君向来发挥稳定。成功在兄妹之间种下芥蒂,几句吹捧就让昔日同窗好友反目。
用玩笑话不动声色的诋毁,用“时机不对”阻拦所有提议,用断片儿掩饰一切。
人终将为自己的贪欲付出代价,她相信任何人都不会例外。
孟繁桐总是试图用真心换真心,午夜梦回也想不通背后的窍门。
团队解散时隔一年后,有人仔细给她剖析她也难以理解当初的那些事。
也是那一晚,她从不同角度待当年的事情,听着别人描述眼里看见的那些人。
人不可能完全随心所欲,孟繁桐理解人们迫于现实的压力,只是心里有些发堵。
她没有合适的身份立场,也不够坦诚,所以清楚自己没有资格评论。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以为自己早就变得麻木了,不再那么共情其他人的痛苦,心情不再那么容易起伏。
她习惯性的眼眸低垂,似乎总是带着朦胧睡意。这样就不用面对那么多的人,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掩藏自己的情绪。
随着世事变迁,她身上慵懒而疏离的气质越发明显,殊不知这也是情绪外露的一种表现。
“不能真正面对过去,无法战胜心魔,就永远都是失败者。”所以听到这样的话语她同样掩饰的很好。
当时孟繁桐只是笑笑没有反驳,只是在心里呐喊:我确实没有迈过心里的那道坎儿,但我努力无数次才坚持到现在,你凭什么说我是失败者?
可是当她听到对方描述自己所看到的那个人时,她终于失态。
坐在昏黄灯光的阴影里,身侧的人始终没发现她红了眼眶。
即使如此,孟繁桐还是很难相信那个人在别人的眼里是这样的形象。
他一直是那么直率真诚的人啊。
后来她终于去了当年提及的杀猪宴,她清晰的认识他,也更加佩服他。
有一对年迈多病的父母,这鞭策着他付出所有的努力。
他以优秀的成绩进去农业大学,学了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工作后以所有积蓄在家乡盖起了新家。
孟家是举家之力,可他仅仅是一个人。
孟繁桐曾多次听到他谈起自己的父亲,老人喜欢移植花木,一个人养着十几头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