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任公威勇,你以为夺了我的风水宝地,便能高枕无忧、福泽绵延了吗?”
天机子双眼圆睁,眼眸中燃烧着仇恨的烈焰,似要直抵往昔被欺凌的时刻,
“你这贪婪成性、蛮横霸道的恶徒,生生截断了我埋骨的命脉,毁了我余生的安稳归宿,
让我死了都不得安宁,
这笔血债,怎能仅用一条性命来偿还!”
他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恰似要将那满腔愤恨捏碎、揉进这无尽夜色之中。
“武举人,好一个武举人,一个腰缠万贯的武举人,四十多岁病死不知道你满意不满意。”
“不,还是太便宜他了。”
“我不仅要任公威勇死,还要让整个任家永无翻身之日!”
天机子猛地一挥衣袖,带起一阵劲风,吹得破庙木窗嘎吱作响。
“想当年,我停在任家镇,本是秉持着风水师的操守与善意,兢兢业业为众人堪舆风水,寻觅那祥瑞之地,只盼能助大家趋吉避凶、安居乐业。
可谁曾想,在我遭受任公威勇那无耻抢夺之时,
那些冷眼旁观者,非但没有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反而如同恶犬般,在背后散布谣言,肆意污蔑我的名声,
将我描绘成一个心怀不轨、欺世盗名的江湖骗子!”
说到此处,天机子的声音已然哽咽,既有对往昔委屈的宣泄,
又饱含着被世态炎凉狠狠刺痛后的悲凉。
而后半脸开始哭,半脸开始笑,诡异至极。
“我要任家镇一起破碎,化作一片荒芜废墟,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代价!
在这乱世之中,良知被践踏,善意遭唾弃,
我循规蹈矩、一心钻研风水秘术,又能换来什么?
不过是被人欺凌、被命运捉弄罢了!”
天机子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踏在那破旧的地砖上,发出沉闷声响。
“难道我天机子想去全性吗?
难道我天生就想摒弃正道,堕落成一个作恶多端的魔头吗?”
他猛地停下脚步,双手抱头,似是内心在进行着痛苦挣扎,可那扭曲的嘴角却很快给出了答案,
心中的良善早在二十年前被杀死,如今只是走火入魔的自我欺骗而已。
“不,是这世道逼我至此!
我也曾怀揣济世之心,行走江湖,以风水之术造福苍生,
可回报我的,却是任公威勇的威逼胁迫,是众人的冷漠污蔑!
如今,我手中风水秘术,既然无法护我周全、还我公道,
那便化作复仇的利刃,我入那全性,做恶人又何妨?
施邪法,又何惧他人言!”
此刻的天机子,已然彻底沉沦在复仇的执念之中,
庙里,黑暗已经快将天机子完全笼罩。
“快了,快了。”
“快了,等着我,我就快回来了。”
“只要在度过前面的黄仙儿地界之后,就是任家镇了。”
天机子猛地停下踱步的脚步,抬眼望向远方,目光穿透破庙的残垣断壁,看着任家镇的方向。
仿若看到了任家覆灭的惨景,
同时,黑暗完全将天机子笼罩。
天机子的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狰狞的笑意,寒意逼人。
“那个二十年前的风水师已经死了,现在你们看到的是全性妖人天机子。”
言罢,他周身气势陡然一变,原本仙风道骨的气质中混入了大量邪气与狠厉,
浑身散发出黑色的炁,在夜色的笼罩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