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至杨莲亭身侧道
“这便是新上任的内院总管吗,长得倒像个书生”
东方不败轻颔首,童百熊熊一样的大掌一巴掌拍在杨莲亭的后背朗声大笑
“刚回来便听闻你的大名,这黑木崖上 连我院里的伺候的丫环都道你淳厚英俊,今个一见倒真是名不虚传哪”
一巴掌拍得杨莲亭踉跄了几步,差点没背过气去
小步的蹭啊蹭,嗖的蹭到东方不败身后,赔笑道
“童堂主过誉了,过誉了”用手偷偷揉了揉后背,待会铁定得是一片淤青。
东方不败抬手搂了搂散落额上的青丝,借袖手掩去了嘴角的轻笑,轻咳一声。
“罢了,杨总管莫要忘了童大哥的点心,一定要亲自打理”
说到‘亲自打理’时语气怪异,像是含着笑意,说罢,便偕同童百熊奔了隔壁书房。杨莲亭半晌才回过味来,他一定知道,一定知道自己每晚熬汤汁的事情,那还特别强调‘亲自打理’
杨莲亭郁闷了,谁说东方不败冷清 感觉自己被逗弄了
不过算了,刚刚他以为用袖子遮住了,殊不知自己站在他身侧,将他脸上的笑尽收眼底,那不是清冷敷衍的表面文章,而是发自内心开心的笑容
朝夕相处半年之久,自己也算等到东方教主露出这个真心笑容,为了这一天,之前所付的辛苦也甘之如饴。
此番童百熊回教与东方不败定有要事相商,不会用自己伺候
杨莲亭换了身紧衣短打,拿了所需物件,便直奔了黑木崖后山,后山山峰横亘,漫山遍野郁郁葱葱,热气蒸腾,树林里飘着淡淡轻雾
正值盛夏时节,杨莲亭徒手爬上半坡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
坐在岩石上,就着流过的清澈溪流洗了把脸,毒辣的太阳烤得白暂的脸庞透着赤红,一碰水火辣辣的疼。
摘下身后背的竹篓,看了一眼里面装着一小堆草药,露出灿烂的笑容。
得益于自己前世大量的打工经验 中医会馆也是断断续续的工作了几年
中医穴位 中药百草基本还是能掌握,才能求黑木崖上的平一指搭配出这么多补身良方来
这术目草全长在大树荫下阴暗潮湿之处,自己在树林里钻了一天才得了这么一堆。晒干后也只够十几天的剂量,想着过几天得空还是要再来一趟后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杨莲亭用匕首削了根树枝当作手杖,拄着向山下走去
这术目草晒干之后放入熏香中点燃,可起到宁神 催眠的效果
不仅如此,妙就妙在他与催眠的草药使人翌日头痛不同,他本身不是药草,但配合名贵沉香使用便有了效果
而且对身体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只有这个功效,便没有了药草经济的价值,所以崖下的药铺都没有卖,只有自己上山采药了。
关于东方不败的任何事情都不想假手于人 杨莲亭宁可自己辛苦 也没想过让手下小厮来采
几月间,自己每日夜半从厨房回侧院,每每路过东方教主的房间,俱是灯火通明,最初几日还以为教务繁忙,可日日如此,自己便上了心
东方教主似总是不易入眠,总是天见微明,拂晚将至才小憩片刻,不过一两个时辰,日日如此,再怎样铁打的金刚也消耗不起啊!
东方不败大败任我行,夺取教主之位不过几年光景,教中事务繁多。
若是休憩不得,恍了精神,再似当初百面李森之辈,有刺客来袭定是凶险之极,自己武功低微,大事上帮他不得,可是定要让他无后顾之忧。
回到黑木崖已是掌灯时候,内院里一片静谧,时候不早,碧荷定是已伺候完东方不败安寝了
杨莲亭只觉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重,脚下感觉湿漉漉的,磨出的血泡破了皮,两只脚一片血肉模糊,草草洗过,上了金创药,换了身衣服便奔了厨房。
深夜,只着了一件单衣的东方不败,轻抬起熏香炉的镂空盖子,里面飘出轻烟袅袅,淡淡的香气袭来
听完暗影的今日的报告 自己的心绪不宁,杨莲亭私自在香炉里加了草药,每日的药膳 都是他在平一指那伏低做小 没事就给平一指磨药才衷告求来的方子
却是对自己未曾提及过分毫 是自己夜寝难安之事? 杨莲亭
躺在雕花大床上,身下枕的软柔蚕丝枕头是那人自作主张为自己更换的
帷幔纱帐全换成了鹅黄暖色,深吸了一口淡淡的香气,侧目又见了那个每日伫候在院门旁的黑影
抬手挥灭了桌上的红烛。闭上眼睛,听着稍有些蹒跚的脚步声,心里被触碰了最柔软的一块,嘴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扬。
终于不再闭上眼睛就看见爹娘惨死的场面,也没有了任我行大笑称自己阉贼的骂声
只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干净淡雅的笑容陪着自己静静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