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幸阳。
内陆地区的一个三线城市。经济水平发展一般,人均工资在三千左右。
按理说杨清刚大学毕业,正是外出闯荡奋斗的年纪。奈何他这人并无什么进取心,一个月三四千也能活,还能活得十分滋润,因此他毕业后就选择留在了这里。
虽然工资不高,但他离父母近啊!
上班的时候他骂骂同事,下班了就到处走走逛逛,然后拿上他的小鱼竿去钓鱼。就这样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甚至逢年过节还能去爸妈那边蹭几顿饭,享受一下父母之爱。这难道不幸福吗?
考虑到幸阳只是一个三线城市,因此杨清在这里租的小区也并不繁华,位置也较偏僻。唯一优点是这里的快餐店特别多,再加上房租便宜,非常适合杨清这个不会做饭的懒人。
至于交通方面……
也还行。
反正出门就有公交。
杨清正领着狐白往前走着,眼瞧着附近的建筑物渐渐多起来,勉强算脱离荒郊野地这个范畴,狐白却突然心生了几分退意。
“怎么了?”杨清停住脚步回头望她,怎么好好的突然不走了?
“嫂夫人……”
女孩子纠结着,不知道该如何表述出来。
总之他大半夜领着一个姑娘回家,就算两人是清清白白,两人并无孟浪之举,但嫂夫人那边应该还是不好交代吧?
嫂夫人……
杨清面色古怪。他憋了一会,接着便有些面色羞愧地开口:“没有夫人。而且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不说伤人的吗?”
狐白便有些惊诧,她下意识便问:“难道这也是伤人的话?”
这当然是伤人的话!
杨清就叹口气,很忧伤:“鄙人从小到大,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
“……”
啊?
狐白吃了一惊,她眼睛都瞪大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年纪?
还没娶夫人?
怎么可能不震惊!要是放他们那,像这个年纪他们的小娃都可以自己去酒肆给阿爹打酒了!
于是狐白又悄悄瞅了兄长一眼。
主要是在他脸上打量。
兄长虽然没有头发,但也相貌英俊,又有堂堂仪表。最重要是他品行温和,堪为淑人。
至于家世——
虽然狐白暂时还不清楚兄长家世如何,但家世原本也不是最重要的。他既然有前两个优点,又怎么可能讨不到媳妇呢?
于是狐白脑瓜子一转。
懂了。
兄长有疾。
所以这才是伤人的话。
杨清见小姑娘许久都没吭声,正准备低头瞧她一眼,接着便听见她语气肃穆地开口,应该是安慰:“男子立业,本不在儿女之事。只要俯仰之间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就好。”
杨清没听出来狐白的弦外之意。他只是觉得狐白说的挺对,于是便十分配合地点了头,“你说的对。”
狐白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忽的心头一颤。一瞬间她面色苍白。
俯仰之间无愧于天地,难道她就做到了吗?
当生存受到严峻挑战的时候,人便会脱下礼义廉耻的伪装,化身成一头真正的野兽。就比如狐白。她读过书,应知晓礼仪道德,明白是非曲直。可到最后她还是沦为了一个卑劣的窃贼,偷了兄长的一个肉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