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他把求助的目光,从身旁之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的时候,看到的却只有,他们沉痛的神情。
南若苏的心,瞬间冰凉到了极致,但倔强的他,依旧哆嗦着嘴唇,呢喃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当眼角再一次触及,地面上的金丝楠木棺柩时,他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突然发了疯一般,向棺柩冲去,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撞向了棺柩的棺盖。
“咚!”
说时迟那时快,当众人回过神来时,南若苏的肩膀,已经狠狠撞在了棺盖上,硬生生将棺盖,撞至偏向一旁,险些跌落在地上。
这一撞,可谓是结结实实,其他人都能感觉到,他肩膀的疼痛。
但,南若苏却丝毫顾不得,肩膀火辣辣的疼痛,直接扑倒在棺柩边缘,忙不迭朝棺柩里面看去。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直接吓得他魂不附体,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瞬间,截断了官道上的细流,水花直接溅了,旁边的岳阳半裤管。
而坐在地上的南若苏,却如鲠在喉,张大了嘴呆若木鸡。
坐在轮椅上的南玄机,终于从悲痛中回过神来。用自己颤抖不停地双手,缓缓推动身下的轮椅,来到被南若苏,撞开了一半的棺柩前,低头俯瞰。
只见,在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柩当中,静静地躺着一名,面容与南若苏别无二致,年纪与他相仿的翩翩美少年。
少年一身金黄战甲。
不过可惜的是,他身上的战甲并不完整。在左肩穿过前胸,直至右下脐的部位,存在着一道长长的裂纹,几乎将身上战甲一分为二。
若是细细端详的话,就不难发现,少年相比于南若苏,眉宇间多了几分英风浩气。
他,便是南若苏的哥哥南若寻。
此时的南若寻,静静地躺在棺柩里一动不动,安静的像是个,熟睡了的孩子。
见状,南玄机缓缓闭上双眼,密砸砸的泪珠,串连成一条线,如同天空中的雨慕一般,顺着他那沧桑的脸颊,缓缓落下。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内心的悲凉。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眼神虽不再空洞呆滞,但却少了几分生机,整个人看上去,不悲不喜深邃如渊。
这一次,南玄机没有再去注视,那口半张开着盖子的棺柩。
而是调转身下轮椅,看向一旁,一直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躬身施礼姿势的岳阳,和他身后一众保持着,同样姿势的边境将士们,用他那疲惫嘶哑的声音说道:“岳将军无需多礼,众将士无需多礼。”
“老夫一时情难自已,失了礼数,还望岳将军及众将士勿怪!”
“末将不敢!”
直到南玄机开口之后,岳阳才敢挺直身躯,一脸愧疚地说道:“上将军殉难,岳阳自知罪责难逃,但凭城主大人发落,岳阳绝无二言。”
他身为军中副将,没能保护好主将南若寻,这是他的疏忽,他责无旁贷。
因此,对于南若寻的亡故,他始终于心难安,他很清楚,这是自己心里的一道坎。
岳阳身后,一众边境将士,也瞬间挺直了腰杆,高声附和道:“但凭城主大人发落!”
声音悲壮绝伦。
南玄机轻抬手掌,一众将士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南玄机开口说道:“老夫也曾走过军伍,自然明白大家的心情。”
“但是,人之一生,各安天命!”
“寻儿能够有此一劫,也当是他命中注定,怨不得任何人。”
“至于发落问责一事,你们莫要再提,老夫也并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