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苏依旧目不斜视,淡淡说道:“先生谬赞了,小子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把戏,如何能够,入得了先生法眼?”
“小子就算侥幸,骗得了部分人,又岂会迷惑得了,先生慧眼呢?”
“更何况,天下之大,像先生这般,慧眼如炬之人多如牛毛,又何来,将天下之士,戏耍于股掌之间一说?”
“况且,既然先生认为,是一局好棋,不落子,又何以入局呢?”
老人却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二公子自谦了,若非二公子抬爱,又岂会有,老夫的今日?”
“都说,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以前,老夫并不相信,而今,却又不得不信。”
“既然是,二公子运筹帷幄,老夫又岂能随便落子,搅了二公子的雅兴?”
说到这里,老人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啊,可笑世人愚钝,全都自以为,二公子只是个,不学无术的膏粱纨绔。”
“他们又怎会明白,蛟龙卧浅滩,十年苦修行,一朝风云动,化龙步青云。”
暗道一句老狐狸,南若苏眯了眯眼,转头望向远处的苏辞腹地。
嘴角隐隐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一脸平静的说道:“先生此言差矣,世间精于布局的谋士,不知凡几,又岂是小子,一介后生晚学所能并论?”
“远者暂且不论,就说先生吧,小子这点把戏,于先生而言,不过是班门弄斧的,雕虫小技罢了,根本不值一提。”
“更别提我们苏辞王朝,甚善布局的那一位了,恐怕在他眼里,小子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话虽如此说,但是南若苏眼中的,灼灼精芒却丝毫不减。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而下,非但没有让他,显出半分狼狈,反倒是让他,与这漫天的雨幕,完美的融为了一体。
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更为神秘,与内敛了几分。
“是吗?”
老人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南若苏一眼,不可置否地说道:“苏辞王朝的那一位,的确精于谋略布局,而且甚是精明,堪称手眼通天毫不为过。”
“可是即便如此,在老夫看来,他倒也未必能够,看的穿二公子这局,酝酿已久的妙棋,不是吗?”
老人自然清楚,南若苏口中的那一位,指的是谁。
但是在他看来,就算是那一位,再精于算计,也未必能有,身边这位少年的手段。
南若苏突然翻身而下,与老人站在了一起,似是突然来了兴趣,一脸饶有兴趣的盯着他,问道:“哦?先生何以见得?”
老人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南若苏会有此一问。
不过很快,他便恢复自然。只是,原本满脸的笑意,尽数消失不见。
转而,深深看了南若苏一眼,一脸笃定的说道:“老夫自认,识人颇有几分本领,却不曾想,在二公子这里,却看走了眼。”
“不过,老夫并不失望,甚至倍觉欣慰。”
“因为,是二公子,让老夫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同时也知晓了,老夫自己的这门本领,并未练到火候。”
南若苏哑然失笑,调侃道:“如此说来,先生是应该,感谢小子才对?”
“该谢,也必须谢!”
老人似乎,并未听出他话中揶揄,继续一本正经的说:“至于老夫之所以,会看懂二公子这局棋,倒并不是老夫洞若玄机,只不过是,二公子需要老夫看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