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里，那条小溪，当时你差点落水……”

循着爱丽丝所指的方向，苏杰依稀看到一条溪流。

“那边是你第一次想骑马，结果被摔翻在地哭鼻子的地方。”

“还有那儿，你被几头牛顶翻在地，哭着喊莎拉阿姨救命。”

“还有那边，你被舅舅的猎狗追着跑，一路跑到了栏杆上尿裤子……”

卧槽！

你竟然当面揭我的黑历史！

不对，不对……

这都是以前小老弟的黑历史，和现在的他有什么关系？

苏杰这么安慰自己，那羞愧到恨不得躲进被窝里扭曲蠕动的屈辱感渐渐消退。

“汪！汪！汪！”

小黑的几声吼，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小黑，安静！”

苏杰下达一个指令。

小黑安静了几秒，又冲着不远处“汪汪汪”吼了起来。

“小黑？”

苏杰察觉到不对劲。

小黑此刻四肢趴伏，身体微微弓起，这是护卫犬的警戒姿态。

「有危险，保护主人！」

“前面……有人？”

苏杰双眼眯起，隐约看到朦胧夜色下，有几道人影在地上爬行，动作抽象的仿佛在搞行为艺术。

“瘾君子还是流浪汉，佛州乡下也有这种人？”

佛州因为社会保障补贴低，领日常救助的懒汉远低于蓝州。

说来也很讽刺，一些地方的救助金高到普通人辛苦工作都没有人家流浪汉过得舒服，也就催生了很多故意失业不工作的人。

但在佛州，这类人很少。

“爱丽丝，杰伊，你们快回来！”

工棚方位，戈登扯开嗓门喊二人。

“走吧，小黑，咱们回去。”

苏杰瞅了眼远处那些躲在黑暗中的人影，将小黑喊了回来。

这两天晚上，苏杰都和母亲睡在农场工棚。

耳畔时不时响起马厩的嘶鸣，小黑的吠叫以及呼啸的风声。

他闭上眼睛，却总能回想起那群晃荡的人影。

在那看似漆黑的夜色下，隐藏着野兽的嗜血和恐怖。

……

周一，上学日。

戈登开车送爱丽丝和苏杰上学。

车驶出农场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沿途路边有警方竖起的封锁线。

这引起了苏杰的好奇，戈登也适时停车。

“你们待在车里”。

戈登叮嘱一句后，找到了负责现场的老警官。

苏杰坐在车里，隔老远就看到戈登掏出证件，老警官就替他拉起隔离带。

老警官领着戈登来到现场。

地上隐约可见喷洒出的血迹，一具尸体盖着白布。

“死者叫布莱恩·汤普森，是迈阿密一家医疗保险公司的执行总裁，死亡时间在昨晚，初步估计是意外。”

“意外？”

戈登借来现场人员的笔，轻轻撩开白布，看到一具全身遍布撕裂伤口和咬痕的残缺尸体。

老警官早就看过，皱着眉头道：“虽然我不是鉴证科，但我知道这伤口，人类可造不出来。”

“利齿状咬痕，还有撕裂程度，看起来像犬类……”

“我猜是保护区的佛罗里达狼跑了出来，天呐，这玩意竟然还没灭绝！”

老警官掏出一根烟，顺手递给戈登。

但戈登摆手拒绝，又低头仔细看了眼尸体：“有没有可能是尸体引来了保护区的野兽，其实布莱克是死后才被分食的？”

“那得等法医和毒理科的报告，不过你应该知道，惠灵顿没那么多凶案。”

老警官摊了摊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戈登，这里不是纽约，更不是你工作的联调局，这案子可能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希望如此……”

戈登缓缓起身，目前的线索无法支持人为作案的可能。

再次回到车内。

“目前来看是一起意外，死者好像被保护区的野生动物袭击了。”

他将现场信息一句话带过，显然不想让女儿留下阴影。

苏杰伸出头看着后方逐渐缩小的现场，总感觉这里发生的事和昨晚那些人影有联系。

可他不是专业人士，没办法参与案子。

「要不将小黑带过来，也许狗子能闻出点什么？」

苏杰脑海中刚闪过这个想法，就被他很快否决。

戈登就能处理，自己何必去浪费精力，有这闲工夫多肝几个技能不好？

苏杰熄灭了乱插手的想法。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突兀响起，这复古的铃声竟然来自戈登的手机。

“哦，法克！”

看到来电备注，戈登难得在女儿面前爆粗口。

“嗨，你们注意点，我一年才回一趟家，只要不是有个活需要我处理，你们想说什么都OK！”

电话那头十分安静。

“一早上给我打电话，你们倒是说话啊？”

戈登又不耐烦的催促一句。

“戈登，有个活需要你处理。”

“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