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文诺坐不住了,“我得去顾家问问。”
与文家一样,顾家也是老牌调香世家,上次斗香会上顾家的少东家输给了英莲,一直耿耿于怀。
不同于一开始的六神无主,严琼若也恢复了往日的机敏。
“听说河营那边驯养了狼犬,可用来寻人,求父亲问河营协办守备借几只来,也好早点找到英莲。”
严城志自然不会不允。
严琼若说着又看向绣儿,“拿几件你家姑娘的衣服来。”
绣儿哭得一双眼睛核桃似的,闻言又要落泪,“姑娘衣服上的熏香都不相同,我也不知道今日穿的是哪种香熏的。”
英莲喜好调香、制香,也素来讲究这些。
衣物都用不同种类的香熏好。
去不同的地方,做不同的事情会穿相应气味的衣服。绣儿不懂调香,每日只听英莲吩咐,根本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香。
外甥的话让文诚如梦初醒,现在听绣儿如此讲,忙说:“不碍事。贼人既然抢了纱囊,咱们只找纱囊便是。”
“姐夫你和若儿去借犬,我去调香。”边说边往外走,恨不得下一刻就芳韵斋调好英莲买走的香。又冲文诺道,“妹妹你先去顾家,我制好香便去寻你。”
见大家都在为英莲忙活,甄士隐连忙道谢,又落泪道,“上回画了像英莲就找回来了,这次也一定能找到。”
方才看到画师画像,想起往事的不独甄士隐一人。
严城志也想起了十年前弟弟严城博为英莲奔走时的情形。
三年前严城博因病去世,此情此景,怎么能让他不唏嘘。
……
有严城志出面,河营协办守备爽快地借了狼犬。
英莲在芳韵斋买的两种香是芙蕖香与莲蕊衣香,文诚将调好的香交给严琼若,就匆匆忙忙地去了顾家。
顾家家主顾芳宜近年来多病,家中生意全由儿子顾晏兮料理。
顾晏兮刚得了一个上古香方,正在香室调配,忽听下人来报说文诺来访,心下奇怪。
顾家与文家都是贩卖香料起家的,自上几辈起就是老对头。
文家上一辈没有儿子,只有文诚与文诺两个女儿。
文诚一个老姑娘撑起了家中产业。文诺嫁给严城志作填房,基本上不插手文家生意,只偶尔在香会之上露露脸。
顾晏兮换了一件衣衫就去外堂相迎,心中揣摩着文诺的意图。
上回斗香,他输给了文诺的弟子甄英莲,对她们说不上厌恶,可也没有好感。
可文诺盯着知府夫人的名头,他又不得不以礼相待。
“不知严夫人到访,草民未曾远迎,请严夫人勿怪。”
看到堂屋中端坐的文诺,顾晏兮满堆笑,十成十的商人模样。
听到顾晏兮唤自己“严夫人”又自称“草民”,文诺不由得赞一声好个厉害的角色,怪不得这些年抢了文家不少生意,让姐姐文诚头痛不已。
他怕文诺借夫家之势为文家出头,便点出了她是外嫁女,顾家是严城志所辖地界的百姓。
若严家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就不能以权势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