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已向林家递了拜帖。
九月初一,李永年亲自拜访。
接待他的是林家堂支一脉林如海的堂弟,名唤林渊者。
还有一位是李永年在京中就见过的,荣国府的嫡孙,贾琏。
互相论了辈分,李永年向林渊行礼,称林三叔。
又亲切地与贾琏叙旧,“没成想在此处遇到琏二哥。”
贾琏言语间简单的介绍了自己与林如海的关系,他也没想到能碰到李永年。
其实他与李永年也不过是在别人家席上见过几次,毕竟差着年岁呢,李永年又早早入军营,自是不熟的。
只是他舅丈人王子腾曾任京营节度使,李永年中武举那年,王子腾刚升了九省统制还未赴任,言语间对这李家小儿多为赞许。
直言“文文弱弱的李翰林,生的儿子倒似李元霸转世一般,此子日后在军中必有大造化。”
是以贾琏对李永年印象颇深,又闻他升了绿营把总,还要参加明年的春闱。暗道果如王子腾预言的那般,心下起了结交之意,言语之间更热络了些。
问起林如海病情,贾琏叹气道,“怕是不太好,已认不出人来了,小老弟便是见了,姑父怕也不识得的,恐冒犯了你。”
“琏二哥哪里的话,我父亲与林伯父相交莫逆,我也只当林伯父是自家长辈。此等见外的话,万万不可再说。”
贾琏见他说的诚心,唤了小厮来,让去后面告诉姑娘来客了。
待小厮向后院跑去,贾琏方引着李永年去后院。
远远的,李永年就看到一个瘦弱袅娜的背影从林如海房中离开,心道那必是英莲所言,梦中见到的林黛玉了。
是以旁敲侧击地打听,问林如海的后事准备的如何了。
林渊是长辈,没有陪着他们一起。
贾琏见四下无人才叹息道,“我这姑父家中子嗣不丰,到了他这一辈,更是支嫡俱无,你方才见的那位,不过是堂族兄弟。留在姑苏的林家人本就不多,我们半年前就去了信,前几日才来了那一人,倒是苦了我那表妹。”
听闻此言,李永年便知林如海这身后事必是冷冷清清的了,也跟着唏嘘了一番。
说话间就到了林如海门前。
果如贾琏所言,林如海瘦成了一把骨头,早没了几年前李永年见他时的风神俊朗。
似也听不太清人言,贾琏俯身大声说了几遍,林如海眉眼间俱是迷茫,枯柴一般的手拉住李永年,咿咿呀呀地不知说些什么。
李永年这几年虽是杀敌无数,可那都是敌人。
他年纪小,父母亲族俱在,没经历过这些生离死别之事,见此光景,倒也勾出了一片愁肠。
软语宽慰了林如海一番,又告知了父亲的挂念,也不知林如海听进去了几分,心中怅然。
从林如海房中出来,便有下人来禀报贾琏说前厅来了几个道士,李永年猜测是办丧事时用的。
那边在议事,他自是不方便过去,只随贾琏一道去了偏厅。
沉吟半晌,李永年询问郎中是如何说的,可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