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年与黛玉也都听英莲讲过熊人之事，知道了扬州城中来了熊人，如何能坐得住？

“待我捉到那些拐子，定将他们抽筋扒皮！”李永年恨恨道。

只是雪雁也是听昭儿说的，还不知就里。

想叫昭儿来问，他已经同贾琏一起去了蒋娘子处。

英莲决定先去看看，黛玉也想跟着去。

禀报了林如海，林如海怕他们此去生事，再三再四地嘱咐。

“你们去看看就回，真要有人行那采生折割之事，回来说与我，我派人去府衙，万万不可与那些人起冲突。”

说着又安排了好几个身手好的下人跟着，丫鬟、婆子点了一堆，生怕他们年轻气盛，惹出祸事来被人欺负了。

李永年拍胸脯保证，“义父放心，有我在，就没有让姐姐、妹妹受委屈的道理。”

他这话倒也不是吹牛，莫说这么几个街头拐子了，就是再穷凶极恶的歹人，他都治服得住。

这些日子甄家住在林府，林如海见英莲虽是只比黛玉大了三岁，见识、谈吐皆不凡。

她自己去过的地方虽是有限，可甄士隐不拘着她与人结交，各处听来故事不少。

文家的香料生意又多与海外商人打交道，那些地方的风土英莲也知道个大概。

黛玉每每听她讲起，都是一脸向往的神情。

贾家是公侯世家，规矩极重，莫说是后宅小姐，便是服侍小姐的丫鬟，都没有出去府外的理儿。

是以黛玉这几年，除了三两次阖府出门烧香外，竟是一次也没踏出过贾府。

此趟回来，林如海观黛玉眉间忧色，比去时更重。想着若是贾敏没死，自己这些年定会携着妻女亲历江南风土，结交名人异士，增广见闻。

那时的黛玉会不会也如英莲一般肆意自在？

思及此处，林如海虽然还是不放心，却也想黛玉在家的日子能开心些。只好又增派了一些人手跟着，这才放他们去了。

因着这番筹备，从林府出去的人浩浩荡荡，坐了好几辆马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户人家要去进香，此番排场，也不知有多少房女眷。

英莲与黛玉坐在一辆马车上，李永年骑马跟在外面。

雪雁掀起车帘，就能看到李永年。

方才提起熊的缘故，英莲想起了儿时被拐之事，与黛玉讲自己是如何被施家救了，李章义又是如何仗义相助的往事。

这些时日，施益丰就住在林府。

黛玉听李永年说他不是去喝酒就是去赴宴，即便看了不惊山人的画也是佩服的，可心中对此人颇为不喜。

觉得施益丰如纨绔膏粱般花天酒地，流连烟花楚馆，即便顶着名士的帽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此番听英莲说到旧事。

七岁时倒也可以说是施家父母所为，与他没甚关系。可上一次，萍水相逢的路人，施益丰都能舍命相救。

黛玉又思忖那人恐也不似自己想的那般不堪。

不然英莲与李永年又怎会都如此看重他。

马车上黛玉正想着，马车外的李永年就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打马追上，不是施益丰是谁？

说来也是巧。

施益丰赴会，听人提及市集熊吐人言的事，心中不安。所以辞了众人，想去看看究竟，这才与林家队伍碰了个正着。

闻着他身上隐隐有些酒气，李永年虽是恼他画那些神像逗弄自己，却也将马让给了施益丰。

自己与马夫一同坐在车辕上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