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伴着英莲所调的安神香入睡。
这天夜里,英莲被丧钟之声从梦中叫醒,心中狂跳,坐起身来。
外面守夜的丫鬟听到响动进来询问,英莲要了一碗凉茶。
一口饮尽,将心中火烧火燎之感压下。
“出什么事了?”
能跟在英莲身边的都是极机灵的,方才丧钟响起,就有人出去查探。
此刻,有小丫鬟跪下禀报。
“回娘子的话,是十一皇子,薨了。”
丫鬟不知自家主子与十一皇子关系深浅,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表情。
英莲许久无言,幽幽叹了口气,让下人们退下。
“今夜不必守夜了。”
丫鬟们领命出去。
英莲起身,找出素服穿戴整齐。
燃了三炷香,朝着北方喃喃。
“阿蛮,永年,你们再等等。”
……
至十一皇子府上吊丧之人络绎不绝。
满朝的文臣、武将,无论与十一皇子有无交情,都得去上一炷香。
程将军从十一皇子府中出来,就被一个仆从拦住了去路。
“程将军留步,我家娘子有请。”
英莲在这一年中与程将军多有往来,他也识得面前的下人。
下人带着程将军七拐八拐地至一小院中,“此乃我家娘子的别院,程将军请。”
程将军心中了然,十一皇子新丧。
自是不便在酒楼中会面,只不知英莲找自己有何事相商。
下人领程将军至一间屋外便退了下去,程将军摸不到头脑,推门而入。
屋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两个牌位。
英莲站在牌位前。
待程将军察觉到危险,已被几个死士压着跪在了地上,用绳子绑了。
“程副将。”死士退下后,英莲开口,叫的还是程将军当时的官职,“我今日找你来,不过是打听一些事。”
程将军抬头,还未说话就看清了牌位上的字,猛然低下头去。
牌位上赫然是李永年与甄阿蛮的名字。
“当日你们一道去戎狄军中劫粮草,究竟是谁给戎狄人报了信,让永年身陷敌军?又是谁走漏了替身的身份,让戎狄人当即得知永年伤重且未归营?”
程将军握拳,止住了颤抖的冲动,“施太太这是何意?是疑在下?我与李将军、甄将军情同手足,怎会做下对不起他们之事?
“若施太太有证据,大可禀明圣上,让治在下的罪!”
程将军眼含热泪,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英莲轻笑出声,“我自然是拿不出证据的,程副将也知道不是吗?”
“那施太太是想凭空污蔑在下陷害手足!”程将军语气不善。
“我只是好奇。一年前将军回京,第二日我便邀将军小聚。那时将军身上何以沾染了十一皇子府上的熏香?
“北城军与十一皇子不睦,天下皆知。究竟有何要事,让将军刚到京城,就去了十一皇子府?”
程将军气息不稳,“这……这世上相似的熏香何其多……”
“非也。世上熏香相似的何其多,可十一皇子身上的,是独一份。不然程副将以为,十一皇子何以英年早逝?”
“你……”
程将军此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知道,英莲居然将这样的事告知了他,就是没打算留活口。
“我不想问程副将因何背叛。左右不过是为名为利,亦或是他人以你亲友相胁。人活在世,又有谁没有个把苦衷呢?”
英莲说着向门外走去,“我只是想让我的姊妹与弟弟,走得安心些。”
相较于十一皇子薨逝如此大事,程将军深夜在自己府邸暴毙,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