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联长叹,“是啊,一切都是命。为娘也不知,若不是永年将人赶走,我知道有人来求医,绘声还是那样的状况,我到底会不会救那些人?
“倒是要感谢永年,让我不必陷入那般两难的境地。”
说罢,心中又难过了起来,“只是可怜了虎头。”
“都过了这么些年,什么都忘了。绣儿姨若是神志清醒,也必不会怪娘的。儿子打听了,他们如今也还在做小生意,咱们便帮衬帮衬他们,只当尽了咱们这份心。娘亲觉得如何?
“绣儿姨还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呢。我明儿再去差人打听,看看还有什么能帮的。”
见儿子安排的妥帖,英莲也没什么好嘱咐的。
事已至此,她便是放心不下,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又让府上的下人往绣儿家送去了诸多补品。
只是绣儿那病没得救,只会越来越糟糕,直至神智全无。
不知是不是得遇故人,感怀自身的缘故。
见到绣儿以后,英莲郁郁寡欢了好久。
待到甄念出嫁,热闹的迎亲队伍离去。
想到自家孙女嫁去别家,以后少在家中了,就更落寞了起来。
甄纪潜也察觉到近来母亲的情绪时常低落,也只能尽力劝慰着。
以往英莲不郁,只需找了黛玉的来信让她读,心情就能好上几分。
可几月前,传来了寄傲居士离世的消息,举国才子皆写诗哀悼。
甄纪潜怕英莲看到过往书信,反而勾起愁思。
没办法,只好去绸缎庄找了张真真,邀她时常去府上陪着母亲说说话。
当年张真真将甄家的店铺呆了个遍,最终选定了绸缎庄。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需要他人解救的落难小姐,而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绸缎庄掌柜。
可英莲心事颇重,张真真就算日日去给英莲解闷,也难有大用。
两个月间,也只有董小五从南琼捎来东西和书信时,英莲开心了几日。
董小五虽是甄士隐的弟子。
但早早便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学了镶珠子的手艺,现在专供英莲在南边首饰铺的珠花。
甄纪潜一口气还没放下,英莲就又受凉染了风寒。
这一病就拖拖拉拉了好几个月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