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为什么偷别人饰物？”

“我吃了两个饼子暂时不饿了，但是我妈和我妹妹还在家里挨饿呢。我寻思偷点东西到城里当了，能管她们好多天吃的了。”

“你爹呢？”一合问。

“死了好几年了。”

“那你家里也没有块田地嘛？”

“原来是有亩地，但是现在没了。平时我都是偶尔给亲戚邻居帮忙放牛打柴讨点东西吃，到了年关，没活干，只能打柴卖了讨生活，但是最近听他们说山里有妖怪，我也不敢进深山打柴了，近处的，除了大树，灌木草皮都被铲了，哪能打到柴，只能想办法偷点……”

“田没了是怎么回事？”一截询问他说。

“我一个远房大伯说我家没人能种，荒了可惜，他种了。”

一截皱着眉头看看一合，心里话说，这怎么弄，看着也挺可怜的，而且非要说他不能偷，还真想不到什么别的出路和他争辩。

他二人把那孩子带到了伙房，拿了两个馒头给他，又给倒了一碗水给他喝。

“你家在哪？”

“就在山下不远的乔家凹，我家就住在村里最高的一棵大杉树下。”

“哦，这地方我知道，以前下山走过那边。”一合说。

“你先下山回家去，把这两个馒头带给你家里人吃，回头我和我师弟到傍晚活干完了，会去乔家凹看看你是不是住在那里，若你家真困难，我们会帮你，但是若你骗了我们，我们找不到你家，那就算我们白发善心了。”

那小孩眼睛滴溜乱转，说“不敢骗二位小道爷，你们要是想再给我送吃的，一定要到那找我。”

“呵呵，那你走吧，我们还要继续巡逻。”

那小孩抱拳拱手，也不知道在哪学的把式，搞得颇似绿林好汉。

“在下谢过了，告辞。”

他正走出去没几步，一截忙问他:“诶，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到了怎么找你啊？”

“我叫陆虎，今天傍晚我会在大杉树下等你们，你们到了喊我名字就行了。”他说完便着急忙慌地走了。

一截师兄弟二人继续在观中巡逻，这人头攒动的斋醮会，还有很多小贩在外院摆摊，难免会出现争执，偷窃，等行为。一天时间二人也处理了几件事情，相当有成就感。

到了傍晚，观中香客游客渐渐少了。二人将这件事和清松禀报了，说想去山下看看。

“师伯，我等抓了贼，但是却不能劝他不要做贼。”一截坦言道。

“可是你们准备怎么帮他？”

“去他家，帮他找回田地，给他一点接济帮他们度过冬天，开春自食其力。”一合自信回答，这是他们两人一下午商量出来的对策。

“好，就算你们能做到，那天下像他们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你们怎么管？”清松发问。

一合不知如何回答，转眼看了看一截，一截看着清松说

“师伯，聚沙成塔，积流成河，不帮助一个我看见的人，却想着有许多人没人帮，这有什么用处？难道有许多人没人帮，眼前的人也不必帮了吗？我们修行人都不帮，还有谁会出手。”

“你有能力帮嘛？”

“有多大力用多大力。”

清松微笑着点点头，这小子总能说出让他有些诧异的话来。他心里想可能这就是太仁师叔说的，性灵之差，是看不见摸不到用不着，但只有提升了，自己才知道高低之差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