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请你娘出来,我有话和她说。”
“外面天寒地冻,我娘又没你穿得那么厚实,出来冷,你要不就进来说。”
小老头带着两个儿子还是惊疑不定地踱步进了屋,进屋喊了人,坐在小板凳上,屁股都不敢放松。
“哦,呵呵,弟妹那是今年种你家的田收的粮食,年前家里也饥荒,放出去的定子许多没收回来,就拖着没给你,过了年眼看扛过了,我给你送过来了。”小老头指着外面的独轮车说。
陆虎娘想说一句客气话,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作声,只是低头坐着。
老头对他儿子说:“去,把独轮车上的谷子扛进来。”
那两个年轻人来回三趟,扛了六袋谷子,码在桌边角落。
“这是480斤谷子,其实去年年景不好,没收多少,又要交税,你家的两亩地一共也没多少,不过前几年有些年,实在没收成,都没给你们送,这次就算补给你们了。呵呵,毕竟大田也是我兄弟嘛。”
陆虎母子三人面无表情。
老头见状,又拿出了一张旧巴巴的黄纸说:“弟妹,这是前些年借的地契,当时种着你家田,想着还给你也没用,万一官府要查,还得来借,就在我手上放了几年。呃,我看虎子也长大了,明年你家的田你们自己也能种了,就给你们拿回来了,你收着。”
陆虎娘站起来,颤巍巍从桌上拿过地契,进里屋收了起来,出来还在用一块手帕擦着眼泪。
“哦呵呵,这大过年的,我们也没给你们拿什么,就给虎子、小千千和弟媳妇你们三人一人拿了一件新袄子。”
说着他儿子又从外面取来三件衣服,叠成豆腐块,鼓鼓囊囊的。不过看外面棉布土染的老蓝色都洗得发白了,硬邦邦的像几块豆干,想也知道定不是什么新衣服。
“那明年你家的田你们就自己种吧,呃,这两亩田可不好种,不过这些年我们家给耘过来了,现在又平又松,好多了。呵呵呵”
清松娘终于说了句:“谢谢他大伯了。”
陆虎在一边直皱眉,拽他娘的手袖。
“哦吼吼,不谢不谢,这些年我对你们家疏于照顾,想来真是有愧于大田啊,今天就先这样说,下回有什么需要随时再去我家找我,借个牛借个耙的都方便,那我先回去了。”他说完起身带着两个儿子着急忙慌地就出了门,坐这么一小会,可算是如坐针毡了,他总感觉大田的眼睛就在屋里什么黑乎乎的地方盯着他。
陆虎妈起身稍微送到了门口,人都走后,陆虎他娘问他:
“他怎么变了一张脸?突然就把田还给我们了?你们昨晚到底干啥去了?”
陆虎笑嘻嘻的,什么也没说。一截一合在屋后听了经过,此时也回到屋内。
“您别管怎么回事了,总之东西都拿回来了,而且也没伤了和气,看他那样,估计是没问题了,今后应该也不会为难你们家了。”一截回答陆虎他娘说。
“师弟,你真行啊,我算服你了,一晚就把这事摆平了。我一直到刚才他们来之前都不确定你这招能奏效。”
“哈哈哈,师兄谬赞,多亏你们帮我,我也只是因地制宜,瞎猫碰到死耗子,心想这招如果不奏效,再想别的辙。”一截虽这样说,但是他总感觉自己好像能察觉到人的善恶是非,有种莫名其妙的笃定。